第一章
线,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是什么!
3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擂鼓般咚咚作响。
手里这团丝线,正是陈阿婆送给我的,说是些边角料,让我练手。
可这颜色,这光泽,分明是绣坊里珍藏的烟霞锦!
我顿时明白,我掉进了周大娘设下的陷阱里。
周大娘那双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尖,直直地剜着我。
我被她拖着走,踉踉跄跄,绣花鞋差点都跑丢了。
路过陈阿婆身边时,我看到她伸出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颓然放下。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无奈。
回到绣坊,周大娘把我像丢破布娃娃似的扔在地上,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个林绣娘,竟然偷了绣坊的烟霞锦!真是胆大包天!
学徒们像苍蝇一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些目光,有怀疑,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我咬紧嘴唇,倔强地抬起头:我没有偷!这是陈阿婆给我练习的丝线!
练习你拿烟霞锦练习你以为你是谁皇亲国戚吗
我百口莫辩,浑身颤抖。
我知道,这是铁了心要栽赃给我。
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我绣工好,威胁到她了吗
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困兽,无处可逃。
我想起陈阿婆教我的古法配线技艺。
如果我用这种技艺,或许能证明这些丝线并非烟霞锦,而是普通的丝线经过特殊处理后的效果。
可是,我又犹豫了。
这门技艺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现在就暴露出来,以后万一遇到更大的麻烦,我还有什么底牌
我的内心在挣扎,在煎熬。
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怎么哑巴了还不快把赃物交出来!周大娘步步紧逼,充满恶意。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有偷!我是被冤枉的!
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去搜她的房间!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
我知道,如果让她搜我的房间,肯定会在我的房间里找到所谓的赃物。
这分明就是个圈套。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住手!
我循声望去,陈阿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弱。
周大娘,我能担保这不是绣娘干的。
周大娘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一个老眼昏花的瞎子,也敢为她作担保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干脆把你一起告到官府算了!
陈阿婆是为了我才来这里的,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受到牵连。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就在周大娘不依不饶时。
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从人群外传来: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么热闹
4
一时之间,绣坊里人声鼎沸。
我的心却因为沈清越的出现燃起了一丝希望。
沈清越站在门口,书童苏槐紧随其后,阳光在他的身后如同一道金色的幕布,竟让我在绝境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躬身行了一礼,向沈清越简要说明了突如其来的污蔑。
尽管周大娘的脸色铁青,但身为绣庄少东家,沈清越的威望让她不得不收敛些嚣张气焰。
沈清越听完我的陈述,目光在周大娘和我之间来回巡梭,似乎对这场闹剧相当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