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究的‘圣贤之言’
太学门前,夕阳给棂星门镀上金边。林渊跟着皇帝步入,听见明伦堂内传来激烈的辩论:实务科算什么科举考算学、考商税,简直是自降身份!
老先生,林渊忽然开口,孔子教弟子六艺,其中便有‘九数’(算术)与‘货殖’(经商)。难道说,圣人也自降身份
老学究愣住,手中的《论语》差点滑落。赵祯大笑,拍着林渊的肩膀:爱卿可知,朕为何力排众议提拔你因为你既有寒门士子的坚韧,又有革新者的胆识——这,正是朕需要的新政栋梁。
暮色中,太学的钟声响了九下。林渊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在扬州时母亲说的话:渊儿,你爹临终前说,读书不是为了做官,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能吃饱饭。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手中的笔,不再是科举的工具,而是刺破旧世界的刀刃。
天圣十七年重阳,金銮殿。
林渊跪在丹墀下,望着头顶的蟠龙藻井,忽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殿试复原场景——如今,他成了这场景中的主角。
第一题,赵祯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如何根治江南士族尾大不掉之患
回陛下,林渊朗声道,士族之患,在‘田’与‘权’。请陛下下旨清查江南士族隐田,推行‘方田均税法’,按实有田亩征税;再于科举实务科中增设‘吏治榜’,专门选拔寒门能吏,派往江南各州府,分士族之权。
第二题,西北边患频发,如何破局
可仿汉之‘屯田制’,在凉州、甘州设立军屯,士兵三分守城,七分耕种;同时开通‘丝绸之路’支线,以瓷器、茶叶换取西域战马,组建骑兵劲旅。臣已绘制《西北屯垦图》,请陛下过目。他从袖中取出绢画,展开后竟是详细的屯田布局与水利规划。
赵祯接过画卷,眼中闪过惊艳。殿内大臣纷纷探头,只见图中用朱笔标出了二十处屯田点,每处都注有可屯兵五千,年产粮万石。
第三题,皇帝的声音突然柔和,爱卿若为宰相,如何平衡‘新政’与‘旧制’
林渊抬头,看见殿角的日晷投下长长的影子——那是时间的刻度,也是历史的分野。回陛下,他一字一顿,新政非除旧布新,乃取旧制之精华,补当今之不足。士族可保留声望与田产,但若敢违法乱纪,必严惩不贷;寒门士子可凭实务入仕,但需修德行、明大义,不可成为新的蠹虫。他忽然提高声音,臣愿做这承上启下之人,纵前路荆棘满布,亦万死不辞!
殿内寂静如渊,唯有香炉中檀香袅袅。赵祯突然起身,从案头拿起金册玉牒:朕今擢升林渊为翰林院大学士,兼理户部侍郎,赐穿绯色官服,入值文渊阁,参议新政。他走下台阶,亲手将玉带系在林渊腰间,这是朕祖母留下的‘定国带’,今日交于爱卿,望你不负寒门,不负天下。
当林渊起身时,发现周大学士已不知何时退出殿外。殿角的编钟突然奏响,三十六名宫娥捧着新政诏书鱼贯而入,黄绫上的字迹正是他昨夜草拟的《天圣新律》——科举分三科、清查隐田、开放海禁、商籍入仕……每一条都像重锤,砸向旧世界的根基。
退朝后,赵祯留他在御花园散步。暮色中的牡丹开得正艳,皇帝忽然指着花丛:爱卿可知,这些牡丹都是士族进贡的,朕看着它们,总觉得像极了那些老臣——艳丽却带刺,好看却无用。
陛下,林渊望着天边的晚霞,牡丹虽美,却需沃土培育;寒门士子虽微,却如野草,遇春风便生生不息。他忽然从袖中掏出在扬州收集的《寒门名录》,上面记着三百多个像他一样的寒门子弟,这些人,才是新政的根基。
赵祯接过名录,指尖划过甘露镇养蚕户之子扬州书肆学徒等字样,忽然轻笑:爱卿可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你说的‘破人间昏晦’朕今日便要下诏,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