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断开连接，五个匿名

    ID

    只剩下

    星空

    还在闪烁。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童年记忆了，那些温暖的片段，像被格式化的硬盘，只剩下空白。

    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救顾泽。

    5

    最后的抉择

    暴雨砸在淮海路的梧桐树上，像无数颗玻璃珠在跳动。林晓然躲在公交站台的阴影里，雨衣下的校服布料早已被冷汗浸透。她盯着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数字在雨幕中泛着冷光：19:58。远处的红绿灯在水雾中模糊成一团光斑，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划出银弧。

    顾泽出现的瞬间，她的呼吸骤然停滞。白色衬衫的衣角被风掀起，露出浅蓝色牛仔裤的裤脚，米色运动鞋踩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手里握着手机，嘴角还带着那抹让她心疼的浅笑

    ——

    和直播间里的画面分毫不差，却比数据模拟出的影像鲜活百倍。

    顾泽！

    她的声音被雨声撕碎，却在对方抬头的刹那，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泛起的涟漪。货车的刹车声几乎是从地底冒出来的，金属摩擦的尖啸刺破雨幕，轮胎在油渍混合雨水的路面上画出扭曲的轨迹。林晓然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冲了出去，雨衣被风扯得猎猎作响。

    顾泽的瞳孔在她扑来的瞬间骤缩，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用力推开。失重感袭来的刹那，林晓然看见货车的保险杠在眼前放大，车漆上的反光映出她自己苍白的脸。紧接着，一股蛮力将她拽向路边，是顾泽在摔倒前拉住了她的雨衣腰带。两人在水洼里翻滚时，货车擦着她的发梢掠过，排气管的热气混着雨水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晓然！晓然！

    顾泽的声音从耳鸣中穿透进来，林晓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砸在她的手背上。他的白色衬衫沾满泥点，左手臂被路边的路牙石划出一道血痕，却浑然不觉，只是颤抖着检查她是否受伤。

    我没事……

    她想抬手触碰他的脸，却突然眼前一黑，最后一丝力气被抽走。昏迷前，她听见顾泽带着哭腔的呼喊，混着越来越近的救护车鸣笛，像被水浸泡的磁带，渐渐模糊。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鼻腔，林晓然在监护仪的滴答声中醒来。天花板的灯光被磨砂玻璃滤成柔和的白色，窗帘半掩着，能看见雨夜的霓虹在窗上流淌。顾泽趴在床边，手指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像生怕她消失一般。他的头发已经半干，翘起的发梢让他看起来像个疲惫的少年。

    顾……

    泽

    她出声时，喉咙像塞了团棉花。顾泽猛地抬头，眼中的红血丝在灯光下格外明显，眼眶却泛着水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上插着输液管，手臂上贴着监测电极：我……

    好像忘了很多事。

    话出口时，她才意识到，童年的记忆像被橡皮擦净的作业本，只剩下纯白的空白。母亲的声音、父亲的自行车、甚至自己小学的名字，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清晰的，是顾泽这个名字，和他眼中的关切。

    顾泽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知道，实验室的算法需要童年记忆作为情感数据锚点。他们抽取了你的深层记忆，但……

    他停顿片刻，喉结滚动，你的短期记忆还在，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林晓然盯着他手腕上的淤青，突然想起直播间里看到的实验室画面：你……

    早就知道这个直播间

    顾泽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