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在冷链车终端读取后，仪表盘铺开整座城市的地下血管图。每处市政电网节点都连着黑市手术室，而控制中枢藏在第三竖井——那是他运送造血干细胞时签收过的市政电缆维护站。

    第十四章

    白骑士

    当陆沉撞开第三竖井的防爆门时，市长正在给心脏更换速愈因子浓缩液。手术台边的监护仪显示，他的移植心脏已存活2134天——正好是陆沉在叙利亚遭遇爆炸的天数。

    您的心脏...陆沉看着市长胸腔里跳动的器官，那上面残留的弹片痕迹与自己的CT片完全重合。

    是你亲自送来的。市长按下镇痛泵，露出颈动脉旁的冷链配送标签，还记得那单加急配送吗你说这是拯救难民孩子的救命心脏。

    记忆闪回撕裂陆沉的太阳穴。2018年9月12日，他确实送过一颗心脏到阿勒颇难民营，接收人戴着市政厅的胸牌。现在那颗心脏在市长体内，而原本该获救的叙利亚孩子，成了C级供体的原型。

    你用我的专利，把我的心脏...陆沉突然意识到速愈因子为何对自己失效——市长需要定期更换供体，而拥有抗体的他才是终极适配者。

    冷链车在此刻自动锁死，市长遥控激活了电磁陷阱。陆沉在电流中抽搐时，看见冷藏箱指示灯组成新的星图——那是少年芯片里隐藏的求救信号。

    他用最后力气咬碎后槽牙里的速愈因子浓缩胶囊，这是战地医院时期藏在体内的底牌。超速再生带来的剧痛中，他徒手撕开电磁牢笼，市长惊恐的表情像极了阿勒颇那些军火贩子。

    这份快递，陆沉扯断市长身上的移植器官导管，到付。

    终章

    血羽焚城

    陆沉剖开市长胸腔时，那颗移植心脏的冠状动脉突然爆裂。速愈因子在过度增殖中癌变的细胞，将整颗心脏扭曲成海葵状的肉团。市长临死前按下的总控键，激活了全市市政管网内的生物裂解酶。

    所有速愈因子...都是达玛集团设计的凋亡程序...陆沉看着培养舱里的市长克隆体陆续溶解，终于明白达玛的真正目的——他们从不要器官，只要基因崩溃时释放的端粒酶。

    冷链车在塌陷的竖井里颠簸，副驾上的黑匣子自动播放林晚照的遗言：你以为我们贩卖器官不，我们在收集人类崩溃的瞬间。当市长这类权贵注射的速愈因子突变时，产生的变异酶才是续命的密钥...

    车窗外，市政厅大楼被变异酶腐蚀成蜂窝状。陆沉握紧方向盘冲向跨海大桥，车载AI突然切换成叙利亚男孩的声音：还记得阿勒颇的白玫瑰吗仪表盘弹出达玛集团瑞士总部的坐标，同时显示的还有全球43位Rh-null血型者的实时生命体征。

    终局

    雪线永昼

    当陆沉的冷链车撞穿阿尔卑斯山体实验室时，山巅的万年积雪因爆炸气浪升腾成冰雾。他在最后三秒看清了实验室核心——直径两公里的球形培养舱，十万个速愈因子实验体悬浮其中，每个人的锁骨下都烙着Rh-null编码。

    林晚照的克隆体从液氮中走出，四十个复生舱在她身后次第开启：你毁了市政厅分支，但达玛早在每个移植受体体内埋下种子...她指尖划过陆沉颈侧的条形码，比如你这具完美的抗排异载体。

    陆沉扯开防火服，露出贴满全身的医用锂电贴片。这是他在仁和医院屋顶准备的终局——利用冷链车的超导电池，将自己改造成人形电磁脉冲器。

    你知道移植心脏最怕什么吗他在林晚照的机械义眼爆出火花前微笑，不是排斥反应，是供体记忆。

    百万伏特的脉冲波扫过实验室，所有克隆体同时捂住心口蜷缩。陆沉在雪崩中坠落时，看见初代达玛董事会的遗体在冰层中浮现——正是当年阿勒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