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忽然发紧。

    对不起……她轻声说。

    顾沉一愣，随即在床边坐下，替她拆开新的创可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看好你。

    碘伏的清凉混着水果糖的甜，林岁岁看着顾念把星星贴纸贴在她手背，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变成温暖的颜色。

    窗外，春夜的第一颗星星爬上夜空。林岁岁摸着腕间的红绳，忽然想起妈妈的话——原来星星真的会发光，只要你愿意，把心门打开一条缝。

    第三章

    藏在书包里的糖

    开学那天，林岁岁在书包侧袋发现了颗水果糖。

    糖纸是淡蓝色的，印着小熊图案，和苏挽每天放在她铅笔盒里的那颗一模一样。她捏着糖走过走廊，听见几个女生在议论：听说她妈妈是小三，现在亲妈死了，又来抢别人的爸爸……

    指尖的糖差点被捏碎。她转身跑进厕所，把糖扔进垃圾桶，却在看见镜子里自己腕间的红绳时，忽然想起苏挽说的话：如果有人说坏话，就想想糖的甜。

    上课铃响起时，她攥着空糖纸回到教室，发现抽屉里多了包干。包装袋上贴着便利贴，是顾沉的字迹：听说吃甜食会开心，别告诉念一念是我买的。

    午休时，顾念举着饭盒冲进教室：姐姐快看！妈妈做了饭团！

    五岁的小女孩把保温桶推过来，里面躺着三个用海苔剪出眼睛的饭团，旁边还放着盒酸奶，瓶盖上画着笑脸。林岁岁看见周围同学投来羡慕的目光，忽然想起以前妈妈在世时，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她做便当，而爸爸，已经三个月没接过她放学了。

    谢谢。她轻声说，用筷子戳了戳饭团的脸。

    顾念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糖：这是哥哥给我的，姐姐吃！

    水果糖在舌尖化开，这次是橘子味的。林岁岁看见教室门口闪过顾沉的身影，少年耳朵通红，假装在看走廊的黑板报，手里却攥着半袋没来得及藏起的水果糖。

    放学后，她在书包里发现了本新的童话书，扉页上写着：给我的小——来自永远的骑士。字迹是苏挽的，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片墨渍，像她每次看见林岁岁时，眼里泛起的泪光。

    那天晚上，林岁岁坐在书桌前，把三张糖纸折成星星放进玻璃罐。顾念趴在她腿上，数着罐子里的星星：姐姐还差九十七颗，就能许愿啦！

    你怎么知道林岁岁摸着她的头发问。

    因为妈妈说，小女孩打了个哈欠，每颗星星都住着一个天使，攒够一百颗，就能让天使听见你的愿望。

    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林岁岁看着床头的发卡，想起白天在办公室看见的场景——苏挽正在给爸爸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至少该来参加岁岁的家长会……

    她忽然想起葬礼那天，苏挽替她挡住砸来的花圈，自己的手臂被划出三道血痕。那时她以为苏挽是在作秀，现在却发现，那些血痕，和顾沉后颈的伤口一样，都是真实的。

    玻璃罐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林岁岁又折了颗星星放进去。这次她用了苏挽给的淡紫色糖纸，在星星中间写下小小的谢谢。窗外，春风卷起樱花落在窗台上，像妈妈寄来的温柔信件。

    原来有些温暖，不是突如其来的阳光，而是像水果糖一样，慢慢在舌尖化开的甜，不知不觉间，就填满了整个心房。

    第四章

    暴雨中的糖罐

    暴雨倾盆而下时，林岁岁站在教室门口，盯着窗外的雨幕发呆。

    同学们陆续被家长接走，她摸了摸书包侧袋——今天的水果糖是葡萄味的，糖纸上印着小鸭子。苏挽早上说会来接她，可现在，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三次了。

    岁岁！

    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林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