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扑来，混着苏挽身上的玫瑰香水，竟诡异地和谐。她想起今早苏挽替她整理书包时，偷偷放进侧袋的水果糖——葡萄味，她随口提过一次的最爱。

    我没有妈妈了。这句话像块冰卡在喉咙里，坠落的瞬间，她看见苏挽不顾一切地冲过来，白色连衣裙被风鼓成帆，露出小腿上正在渗血的伤口。那道伤口的形状，和她昨晚在日记本里用蓝墨水画的、妈妈坟前的矢车菊，同样弯弯曲曲，触目惊心。

    落地的剧痛中，她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抱住。苏挽的心跳声隔着肋骨传来，混着急促的喘息：岁岁别怕，妈妈在。林岁岁闻到她发间的香氛，忽然想起幼儿园老师说过，的花语是勇气。

    救护车的鸣笛声里，她看见顾沉攥着她的小熊玩偶，破破烂烂的熊爪里掉出张纸条——是苏挽今早写的：岁岁的蓝裙子洗好了，放在沙发上。字迹被水洇开小块，像她偷偷在苏挽梳妆台上看见的、那张被揉皱的如何与继女相处攻略单。

    原来所有笨拙的讨好里，都藏着不敢说出口的在意。就像苏挽总在她噩梦后，往她枕头下塞的糖——不是要取代妈妈的味道，而是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用她喜欢的方式，慢慢哄她开心。

    第二章

    会发光的糖罐

    急救室的灯灭时，苏挽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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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脑震荡，左腿擦伤，医生摘下口罩，但孩子一直喊着要找妈妈。

    顾沉站在走廊尽头，校服袖子挽起，露出替林岁岁包扎时蹭到的碘伏痕迹。十四岁的少年盯着自己流血的后颈，忽然想起跳窗那刻，妹妹眼里破碎的光——像极了他七岁那年，看见父亲出轨时的模样。

    让我进去吧。苏挽摸出随身的小铁盒，岁岁还没吃晚饭。

    病房里，林岁岁缩在被子里，像只受伤的小兽。她盯着苏挽手里的铁盒，看见女人指尖沾着的奶油——那是被她毁掉的蛋糕。

    这是念一念着要给你留的。苏挽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块完整的蛋糕，她说姐姐是味的，所以蛋糕也要味。

    林岁岁别过脸，却在看见蛋糕上的糖霜星星时，瞳孔微微颤动。妈妈曾用糖浆在她掌心画过星星，说看见星星就要许愿，妈妈会在天上帮你实现。

    我不饿。她哑着嗓子说，却听见肚子发出不争气的叫声。

    苏挽轻笑出声，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那先吃糖好不好我小时候害怕时，就会含着糖睡觉。

    水果糖在舌尖炸开酸甜，林岁岁忽然想起葬礼那天，苏挽蹲在她身边，替她捡起被踩碎的相框，用纸巾擦掉玻璃碴上的泥土。那时她闻到女人身上的玫瑰香水味，和妈妈梳妆台上的一模一样。

    岁岁的妈妈一定很爱你。苏挽轻声说，替她掖好被子，所以她才会把这么可爱的岁岁留给我们。

    林岁岁猛地转头，看见女人眼里的温柔像融化的太妃糖。她注意到苏挽手腕上戴着的红绳，和妈妈临终前送给她的平安绳编法一样，绳结处还坠着枚刻着安字的小银牌。

    这个……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红绳。

    苏挽一愣，忽然取下红绳系在她手腕上：送给岁岁，以后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病房的夜灯忽然亮起，暖黄色的光里，苏挽的影子和记忆中的妈妈重叠。林岁岁攥着腕间的红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慢慢融化，像初春的溪水，冲走了积压已久的冰碴。

    门口传来响动，顾念举着奥特曼贴纸探进头来：姐姐要不要贴星星哥哥说贴满一罐星星，愿望就会实现！

    五岁的小女孩扑到床边，发间的发卡晃出碎光。林岁岁看见顾沉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碘伏和棉签，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她想起自己砸向他的牙刷，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