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里镇妖铃晃出细碎金光，先说好，加钱才能看鬼。

    春明街13号的楼道弥漫着潮湿的霉味。302室的门虚掩着，穿粉色睡裙的少女攥着门把手，指甲缝里渗着淡紫色雾气——那是执念焦虑的征兆。

    师、师傅，你闻闻……她声音发颤，每天半夜，镜子都会起雾，然后出现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陈阳挑眉。少女脸上敷着厚厚的遮瑕，脖颈与脸颊的肤色差足有三个色号。他假装翻找香烟，实则打开手机美颜相机——镜头扫过镜子的瞬间，屏幕突然布满雪花，隐约映出一张涂着复古红唇的女人脸。

    先别急。他摸出眉笔，在掌心画了道简易净心符，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妆容不对劲比如口红颜色自己变深，粉饼里出现陌生的指纹

    少女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昨天早上，我的眼线笔还画了半张人脸——

    话未说完，镜子突然剧烈震动。陈阳眼疾手快，将花露水泼在镜面，淡绿色符水蜿蜒成咒文。红光闪过，镜中女人的脸终于清晰：三十岁左右，卷发上别着老式珍珠发卡，嘴角那颗痣正渗出黑雾。

    她叫周曼丽，1985年死于化妆品汞中毒。他晃了晃手机，相册里是刚从档案网调出的旧新闻，这栋楼以前是国营化妆品厂仓库，她的骨灰就埋在楼下花坛。

    少女捂住嘴：那她为什么缠着我……

    因为你用了她的东西。陈阳用眉笔挑起梳妆台下的铁皮盒，里面躺着半支口红，外壳刻着友谊牌字样，上周你在二手市场买的，对吧

    手机APP突然报警，镜中女鬼的手穿透玻璃，指甲变成暗红色利爪。陈阳反手将烟盒拍在镜面上——里面装的不是香烟，而是碾碎的珍珠粉（取自某客户送的开光珍珠项链）。女鬼发出刺耳的尖叫，雾气中浮现出记忆碎片：车间里，年轻的女工正往口红管里灌白色粉末，突然剧烈呕吐……

    她不是想害你。他将花露水符水泼在铁皮盒上，汞中毒让她的皮肤溃烂，所以才会借你的镜子补妆……看，她在给你画防晒。

    镜中雾气凝成美妆教程：女鬼用食指沾着雾气，在少女脸上点出正确的防晒用量。陈阳这才注意到，少女眼角有轻微的脂溢性皮炎，厚重的底妆正在加重炎症。

    试试素颜吧。他关掉美颜相机，递出随身携带的芦荟胶，她当年没得选，现在的你可以选对皮肤好的东西。

    少女犹豫着擦掉遮瑕，镜中女鬼露出欣慰的微笑，化作紫色光点钻进铁皮盒。陈阳将盒子埋进楼下花坛，顺手在树根处贴了张安息符——用便利贴画的，环保又省钱。

    离开时，少女追出来塞给他一包辣条：师傅，这是加钱的‘驱邪费’！他挑眉接过，发现包装上印着魔芋爽三个字——得，下次可以用这辣油画火属性符篆。

    第三章

    电梯失重怪

    正午十二点，陈阳的电动车在写字楼前急刹。

    叮！您有新的外卖订单：世纪大厦19楼，客户备注‘救命，电梯在四楼停了半小时’。

    他抬头望向高入云层的玻璃幕墙，镇妖铃突然发出蜂鸣——大厦顶部漂浮着肉眼不可见的灰黑色气旋，形如倒置的漏斗，正是空间裂隙的征兆。

    张叔的站点怎么总派这种单子他摸出手机给站长发消息，却发现对方头像换成了道袍表情包，……老东西果然有问题。

    电梯间挤满了西装革履的白领，每个人额角都浮着淡青色雾气——那是记忆混乱的妖气残留。陈阳挤进4楼电梯，按下关门键的瞬间，所有按键突然失灵，楼层显示屏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4。

    大家抓紧扶手。他扯下工牌挂绳，露出内侧刻着的六甲秘祝，接下来可能会有点晃，但都是幻觉。

    话音未落，电梯剧烈下坠。白领们尖叫着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