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只能点点头表示理解。

    周宅是一座占地近千平的三层别墅，隐藏在江城最高档的别墅区内。我送她到门口，正准备告辞，她却说：进来喝杯茶吧，我想和你谈谈。

    客厅里，管家送上红茶和点心后退了出去。周若曦脱掉外套，露出纤细的手臂。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红痕已经变成了淤青。

    我去拿冰袋。我起身。

    不用麻烦...她话没说完，我已经走向厨房。冰箱里有现成的冰袋，我用毛巾包好拿回来。

    手。我示意她伸出手。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递了过来。我轻轻托住她的手腕，将冰袋敷在淤青处。她的皮肤很凉，像上好的瓷器，我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

    疼吗我问。

    她摇摇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手上的动作。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季沉，她突然说，你和其他保镖不一样。

    我手上动作没停：哪里不一样

    他们要么对我毕恭毕敬像对待易碎品，要么就是...她顿了顿，别有用心。但你...好像真的只是在做一份工作。

    我放下冰袋：职业素养而已。

    周若曦笑了，这是我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真心实意的笑容：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右眼会微微眯一下。

    我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周小姐观察得很仔细。

    叫我若曦吧，私下里。她端起茶杯，毕竟你可能会在我身边待上一段时间。

    若曦。我试着叫了一声，这个名字在舌尖上有种奇妙的柔软感。

    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表情变得严肃：关于林世诚...我怀疑他接近我不只是出于私人恩怨。最近周氏的几个项目都出现了信息泄露的情况。

    这正是我任务需要调查的部分。我装作思考的样子：需要我查一下吗

    你能做到她眼睛一亮。

    部队里学过一些侦查技巧。我轻描淡写地说。

    周若曦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般点点头：好，但一定要小心。林氏在江城势力不小。

    明白。

    她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明天早上八点，我要去工厂视察，别忘了。

    我点头告辞。走出周宅大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二楼某个窗口，周若曦正站在窗前看着我离去。发现我的视线，她迅速拉上了窗帘。

    我坐进车里，长舒一口气。任务比预想的顺利，周若曦已经开始信任我了。但不知为何，她拉上窗帘的那个动作，让我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手机震动，是上司发来的消息：进展如何

    我回复：已取得初步信任，正在接触核心信息。

    发完这条消息，我抬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拉上窗帘的窗口。一种奇怪的愧疚感突然涌上心头。周若曦手腕上淤青的触感似乎还留在我的指尖，而我却要利用她的信任去调查她，甚至可能毁掉她珍视的一切。

    这不是我第一次执行潜伏任务，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矛盾。

    雨又开始下了，我发动车子驶入雨幕中。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就像我此刻摇摆不定的心。

    清晨六点，江城郊区的工业园还笼罩在薄雾中。我站在周氏制药工厂的大门外，看着手表上的指针缓慢移动。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两小时到达，这是我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永远要比敌人早一步占领制高点。

    工厂保安递给我一杯热咖啡：季先生，这么早周总还没到呢。

    先熟悉下环境。我接过咖啡，热气在清晨的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我沿着厂区围墙走了一圈，检查每一个监控摄像头和消防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