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我送你回去。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我的公寓楼下，她终于再次开口：明天不用来接我了。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若曦，听我解释...

    ，季沉。她的语气不容反驳。

    我只好下车，看着她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回到公寓，我瘫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任务才进行到一半，我就已经搞砸了。更糟的是，想到周若曦失望的眼神，我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疼痛。

    手机突然震动，是上司发来的消息：档案查到什么了

    我机械地回复：发现可疑资金往来，已拍照存档。

    很好。继续接近目标，获取更多信息。

    我盯着这条消息，第一次对任务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周若曦不是情报简报上的一个名字，她是活生生的人——会害怕，会受伤，会信任别人然后被背叛...就像今晚。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了周氏大厦。周若曦的秘书告诉我，她今天请假没来上班。我给她发了条信息道歉，但没有回复。

    中午时分，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是季沉先生吗一个女声问道，我是周家的管家。小姐从昨晚回来后就发高烧，现在不肯吃药也不肯看医生...

    我的心一沉：我马上过去。

    周宅的管家焦急地等在门口：小姐一直喊冷，但体温已经39度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上楼，轻轻敲响周若曦的卧室门：若曦是我，季沉。

    没有回应。我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揪成一团——周若曦蜷缩在大床上，脸色潮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裹着厚厚的被子，却仍在发抖。

    若曦我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她微微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季沉...你来了...

    为什么不看医生我轻声责备，转头对管家说，快叫医生来。

    管家匆匆离去。我拿起床头的水杯和退烧药：先把药吃了。

    周若曦虚弱地摇头：不想吃...苦...

    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与平日判若两人。我扶她坐起来，把药片递到她唇边：听话，吃了药才能好。

    她勉强吞下药片，立刻皱起脸。我赶紧喂她喝水，她喝得太急，水顺着嘴角流下。我下意识地用拇指擦去她下巴上的水珠，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滚烫的掌心贴着我的皮肤。

    为什么...要来她气若游丝地问。

    因为我担心你。这是百分百的真心话。

    她的睫毛颤动，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还在...生我的气吗

    是我该道歉。我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我保证不再骗你了。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一阵咳嗽打断了她。医生很快到来，诊断是过度劳累加上着凉引起的重感冒。打了退烧针后，周若曦终于沉沉睡去。

    需要有人守着，半夜可能会再烧起来。医生嘱咐道。

    管家面露难色：今晚老爷要参加重要宴会，我必须在场...

    我来吧。我说。

    管家感激地点点头，带医生离开了。我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看着周若曦的睡颜。卸下防备的她看起来如此脆弱，黑发散在枕头上，像一幅水墨画。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但偶尔还会无意识地轻咳几声。

    夜幕降临，我轻手轻脚地换了条冰毛巾敷在她额头上。她微微动了动，但没有醒来。窗外，江城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而在这安静的卧室里，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和我的心跳。

    凌晨两点，周若曦果然又烧了起来。我按照医生的指示给她喂药、擦汗，忙活了近一小时，她的体温才逐渐降下来。疲惫不堪的我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