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我感觉有东西轻轻拂过我的脸。睁开眼，发现天已微亮，周若曦正半撑着身子，手指悬停在我脸颊上方。见我醒来，她迅速缩回手，脸上泛起红晕——这次不是因为发烧。

    感觉好些了吗我沙哑地问，直起身子。

    她点点头，声音很轻：谢谢你...照顾我。

    应该的。我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饿了吗我让厨房准备些粥。

    等等。她叫住我，昨晚...你说的是真的吗不再骗我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为她苍白的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我走回床边，单膝跪地，平视她的眼睛：我发誓。

    她凝视我许久，终于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信你。

    这三个字比任何奖赏都珍贵。我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经不那么烫了，柔软而温暖。

    季沉，她突然说，从今晚开始，你搬来客房住吧。

    我愣住了：什么

    我知道你每晚都睡在车里，她轻声说，管家告诉我了。既然要保护我，不如...住得近一些。

    原来她知道。这两个月来，我确实每晚都会把车停在周宅附近，在车里过夜以确保她的安全。我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

    这...合适吗我犹豫道。

    我家有六间客房，她微微撅嘴，又恢复了大小姐的傲娇模样，还是说，你觉得睡车里更舒服

    我忍不住笑了：遵命，大小姐。

    她也笑了，但随即被一阵咳嗽打断。我连忙扶她躺好：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吃的。

    走出房门，我深吸一口气。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我知道，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秘密终有一天会爆发。到那时，我还能看到她对我的笑容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上司的消息如约而至：进展如何周若曦信任你了吗

    我看着这条消息，第一次没有立即回复。站在周宅华丽的走廊上，我感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而无论选择哪条路，似乎都会有人受伤。

    搬进周宅客房的第一周，我几乎每晚都失眠。这座豪宅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与我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奢华气息，而最让我辗转反侧的是——仅一墙之隔，就是周若曦的卧室。

    清晨五点，我轻手轻脚地下楼，打算去厨房倒杯水。走廊里静得出奇，只有古董座钟的滴答声回荡。路过书房时，一丝微光从门缝中渗出。我停下脚步，犹豫是否该查看。

    季沉周若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你吗

    我推开门，发现她穿着睡袍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几份文件，台灯的光映在她疲惫的脸上。她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

    这么早我皱眉，你病刚好，应该多休息。

    睡不着。她揉了揉太阳穴，东南亚那个项目出了问题，对方突然要求提前交货。

    我走到她身边，看到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条款和数字：需要我帮忙吗

    她摇摇头，却突然打了个喷嚏。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至少别着凉。

    她拢了拢外套，嘴角微微上扬：谢谢。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既然你也醒了，陪我一会儿

    我坐下，看着她专注工作的侧脸。晨光渐渐透过窗帘，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这一刻如此宁静，几乎让我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任务。

    季沉，她突然抬头，你对进出口法规熟悉吗

    我心头一紧：略懂一些。部队时接触过边境物资调配。

    她推过来一份文件：帮我看看这条款有没有问题。

    我仔细起来。这是一份药品出口合同，表面看一切正常，但其中一条附加条款引起了我的警觉——要求周氏集团提供完整的生产工艺流程图。这正是情报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