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钟停在15:47,今生巫医冢的日晷指在永昌四十七年。
第九章:涅槃
我是在巫医骨哨声中摸到心口空腔的。
冰雾花藤蔓已爬满半张脸,透过左眼血痂望去,山河阵中央的青铜巨门正在渗出血露。门扉上密密麻麻的刻痕突然开始游动——那是我前世修复过的所有文物编号,夹杂着今世验过的死者生辰。
萧珩的龙雀刀插在阵眼处,刀身浮现的甲骨文与冰雾花叶脉重合,拼出段谒语:双生祭,阴阳逆,山河烬。他腕间暗纹缠上我的血痣,我们正在被阵法吞噬成新的阵眼。
当年你为我剜心配药时,可曾想过今日我扯开他衣襟,心口处碗大的疤绽着血肉——那夜柴房送来的解药,原是活取了我的心头肉。
他忽然擒住我执刀的手,引着刀刃剖向自己咽喉:现在取药引...咳咳...还来得及......
骨哨声陡然凄厉,青铜门轰然洞开。门内涌出的不是阴兵,而是无数镜面般的时空碎片。每片都映着不同结局:有我在现代病床醒转的瞬间,有萧珩独坐帝陵废墟的画面,还有沈明月从血泊中爬起的狞笑。
抓住我!萧珩在狂风嘶吼中抛出锁魂链,我们交缠的腕骨被勒出血痕。当锁链缠上门内祭天鼎时,鼎身浮现出林氏最后的记忆:她抱着婴孩跪求初代巫医雕像,将血玉塞进女儿心口缝合——那婴孩心窝处,正有颗朱砂痣。
冰雾花突然发出尖啸,花瓣片片剥落,露出花芯处的青铜钥匙。这分明是我前世修复永昌帝陵时,亲手交给考古队的那把编号097的钥匙。
原来因果早定。我将钥匙插入鼎耳,鼎内灰烬升腾成星图。属于巫医的命星正逐个熄灭,唯有一颗双生星忽明忽暗——那是我与萧珩的命轨在彼此吞噬。
沈明月的残魂突然从星图中扑出,她手中骨笛竟是用我前世遗骨所制。当笛声与骨哨共鸣时,青铜门开始坍塌,无数时空碎片如利刃袭来。
你逃不掉的!她癫狂地抓住我脚踝,当年你修复文物触动的禁制,注定要......
萧珩的刀锋划过自己心口,蘸血在我眉心画出焚魂符。剧痛中,我看见他背上浮现完整的漠北龙脉图——那竟是用三百六十五道伤疤拼成的,每道伤痕都对应着我前世修复过的文物。
山河阵突然静止,冰雾花凋零的刹那,所有记忆归位。我终于读懂初代巫医碑文的真意:所谓重生,不过是困在永恒轮回里的献祭。
这次换我渡你。萧珩将我推出阵眼时,他发间的匈奴婚绳寸寸断裂,记得去帝陵地宫第三......
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我跪在满地血玉碎片中,手中紧攥着他留下的半块虎符。符上血迹蜿蜒成线,指向东南方的孤坟——那是我穿越第一日,在沈府槐树下亲手埋葬的生母骸骨。
夕阳沉入漠北时,冰雾花最后的根系钻入我心口缺失的位置。远处传来驼铃声,商队旗幡上绣着永昌二字,领队老者摘下斗笠,露出与周教授九分相似的面容。
姑娘可要搭车他脚边的陶罐里,传出萧珩惯用的龙涎香味道。
终章:归墟
我是在山河印里触到萧珩掌纹的。
永昌帝陵地宫第三重门前,冰雾花根系穿透心口,正将我与石碑上的初代巫医遗骸相连。碑文沟壑中淌着的不是朱砂,是干涸千年的血泪——那是我在三百次轮回里落下的。
姑娘可愿听个故事守陵人点燃鲛人烛,火光映出他袖口螭虎纹,永昌四十七年,大巫医为平漠北战乱,将双生子炼作山河印。
烛泪滴在青砖上,竟显出当年场景:萧珩的前世身披祭袍,亲手将匕首刺入胞妹心口。少女腕间玉镯落地粉碎,每一片都刻着沈清歌三个字。
后来那兄长疯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