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的眼神:姑娘可知戍北军规
逃卒斩首,叛者诛族。我迎着刀锋抬起下巴,原主记忆里闪过嫡母佛堂下的密室,但将军要找的东西,在沈府西南角的槐树下。
他收刀瞬间,远处突然传来铜盆坠地的巨响。法事用的纸人飘过墙头,惨白的脸上用朱砂点着腮红。我数着心跳等来第二声——是嫡母院里示警的暗号。
子时三刻,带上你的验尸刀。萧珩的身影没入暮色时,一片金箔符纸落在我脚边。背面用血画着扭曲的图腾,与我前世在考古现场见过的匈奴祭文惊人相似。
捡起符纸的瞬间,血玉突然发烫。那些缠枝纹路在月光下蠕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玉而出。我终于明白春桃为何要偷玉镯——她死前藏在指甲缝里的朱砂,与血玉纹路完全吻合。
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我对着井水理了理鬓发。水面倒映的脸苍白如纸,唯有眉心血痣鲜红欲滴——这是原主身上没有的印记。
第二章:血玉谜踪
我是在颠簸的马车里闻到自己血液的味道。
玄铁令牌在掌心烙出青紫,萧珩给的伤药裹着腕间刀伤,却止不住血玉持续发烫。车帘外飘着戍北军黑色的旌旗,嫡母塞给我的丫鬟秋穗正在打盹,发间银簪随着车身晃动,在厢板投下蛇形的影。
昨夜子时的槐树下,我挖出了生母林氏的骸骨。
姑娘喝口参汤吧。秋穗忽然睁眼,鎏金碗沿抵住我下唇的动作快得可疑。汤药泛着诡异的靛蓝色,这是孔雀胆混着鹤顶红的特征,前世我给缉毒警化遗容时见过类似的尸体。
袖中银针擦过碗底,针尖瞬间乌黑。这么好的东西,该献给嫡母才是。我反手扣住她脉门,汤药泼在车帘上,布料立刻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秋穗腕间青筋暴起,指甲暴涨三寸直取我咽喉。这是江湖死士的搏命招式,沈府养在深闺的丫鬟绝不可能有这般身手。
血玉突然灼如炭火,我顺势将玉佩按在她眉心。凄厉尖啸震得耳膜生疼,秋穗的面皮如蜡油般融化,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疤痕——这是南疆蛊人特有的面孔。
你果然能触发血玉。萧珩的刀锋挑开车顶时,我正用银簪钉住蛊人七处大穴。他玄色大氅挟着风雪卷入车厢,剑穗上坠着的墨玉与血玉相撞,竟发出编钟般的清鸣。
蛊人在鸣响中爆成一团血雾,唯有头骨完好无损。我拈起那片嵌在颅缝中的金箔,与昨夜槐树下挖出的密信残片如出一辙——都是前朝官制金花笺。
二十年前沈家靠贩卖私盐起家,萧珩用刀尖挑起金箔,但第一桶金来自漠北商队。他忽然割开我左臂衣袖,旧疤痕组成的图腾在血玉红光下清晰可辨,林夫人是匈奴王庭最后一位巫医。
车外传来弩箭破空声,我扑倒萧珩的瞬间,三支透甲箭钉入我们方才的位置。箭簇刻着狼头图腾,这是匈奴王帐亲卫的标记。
抓紧。萧珩揽住我跃出马车,他掌心覆着我腕间血玉的刹那,玉中纹路突然流动起来。我们在雪地上翻滚时,我清晰看见玉中映出北境地形图,某个闪烁红光的坐标正是林氏骸骨右手缺失的指骨位置。
伏击者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弯刀在月光下泛起蓝芒。我摸到萧珩后腰的箭囊,将火药筒与银针快速绑成简易炸药。前世在殡仪馆处理过爆破案尸体,此刻配比倒是派上用场。
闭眼!扬手掷出的银针擦着匈奴人火把飞过,爆开的镁粉灼伤数双眼球。萧珩的龙雀刀趁机划出半圆,斩断的马蹄声与惨叫声中,他忽然将我按在染血的雪地上。
你在发抖。他的气息喷在我耳后,刀柄抵住我脊梁骨的位置,怕血
怕血的人当不了殡葬师。我反手按住他腰间渗血的绷带,倒是将军的伤口,再不止血就要招苍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