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猫挠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早知如此,昨日说什么也该等等你的。
”她一气儿说了好些,眼圈也泛了红。
正是早膳的时候,周娘子一听她还饿着,赶忙从锅里舀了碗热粥,又取了两块不落夹,麻利地递过来。
陆云蔚一边接过,一边问她今日怎么还没出摊。
“你是不知道,今儿巷子里都炸开锅了!”周娘子这才道,坊间都传疯了,说住持横死定是犯了什么忌讳,还有人说那庙里不干净有妖气,连铜佛都挡不住。
添油加醋说什么的都有,斋娘巷里不少人家靠着庙市吃饭,这事一闹,哪个还有心思做生意。
她越说越起劲,嗓门也跟着拔高了,陆云蔚熬了一宿,此时听得头晕眼胀。
见周娘子终于歇了口气,赶忙掏出名单念给她听。
周娘子常年做买卖,一听便认出里头有不少都是附近巷子的人,好几个早些年就没了,还有些应是搬走了,几年都没露过面。
念到周大姚,陆云蔚磕绊了下。
周娘子的脸色顿时就不对了,“这是哪门子的册子?”,她只好将护国寺的事简略说了,边说边暗中观察对面人的神色。
周娘子先是愣住了,旋即拍桌而起:“天杀的东西!我男人是我亲手埋的,还能月月跑出来领东西?要是他真能出来,这些年怎么连个梦都没托回来?”“这帮人当年眼睁睁看着我们娘俩锅都揭不开,连个屁都不肯放一个,如今倒拿着死人做筏子!”当年周大姚得了痨病,家里银钱为了治病早花得一干二净,周娘子红着眼讲起旧事,说那时她实在没法子,托人求到护国寺门上去,想着不求银子,哪怕给口水米也成,谁知竟被拒绝了,只说是与寺里无关。
如今听闻丈夫人都走了还不得安宁,周娘子气不打一处来。
陆云蔚默默将这事在心头过了一遍,又请周娘子指认了一年内过世或离开的人名。
两人正说着,还未出门,便听见院外小桃枝咯咯直笑。
“这屁孩子,成日就知道在巷子里疯玩。
”陆云蔚知晓周娘子此时心绪不宁,平日里她可舍不得骂小桃枝。
巷子里今日空荡荡的,大人们都没了出摊的心思,倒是孩子们不晓事,一窝蜂聚在一块儿,比平日里更闹腾。
笑声一阵阵地,陆云蔚听着,也不自觉轻松了几分。
她带着点不自知的笑意刚跨出门槛。
忽然一愣。
韩濯蹲在巷口,身边围了群小不点闹哄哄地玩骑马打仗。
肩上还架着个五六岁的娃娃,咧着嘴笑得正欢。
见她出来,他拍了拍那孩子的头将人放回地上,抬头冲她一笑:“你可算出来啦。
”陆云蔚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果然是近来太松懈了,竟叫人跟在后头一路都没察觉。
她不吭声,韩濯立刻慌了神,忙不迭解释:“这两天乱得紧,那凶手指不定就在附近,你一个人出来我有些不放心,才偷偷跟上来了。
”话是说得理直气壮,韩濯心里却明白,自己多少有点心虚。
陆云蔚倒不是个不讲理的,听他这么说,也不愿再多计较,淡淡应了声谢,又叮嘱一句:“下回别这样,危不危险的,我心里有数。
”真要遇见凶手,她和韩濯指不定谁更危险,到时她还得分神去救韩濯。
知道他对这案子也上心,她便没藏着掖着,把方才的线索低声讲了给他听。
她猜,多半是有人撞破了住持背地里的勾当,或者说不准也像周娘子那样受过类似的委屈。
所以不光要泄恨,更想让那人身败名裂。
“为什么只查这一年内出事的人?”陆云蔚一时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