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恢复
“怎么会这样……”她拿起手机,点开时屿的微信头像。
那个熟悉的对话框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早已被时光冻结。
她试着打字,却始终删掉,又输入,又删除。
“时屿……”她在梦中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念出他的名字,“我怀孕了。
”她一整晚都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梦中,她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一滴泪悄然滑落,悄无声息地坠入被褥。
天快亮时,她默默坐上出租车去医院。
街灯从窗外一盏盏滑过,像倒退的时光,而她却像一个失焦的影子,被这个世界悄无声息地吞没。
——梦的尽头,是她轻轻抚过小腹的手,还有那一句,在心里悄悄说出口的话:“如果你知道,会怎么样呢?”可梦里的人永远不会回答。
时间是单向的列车,他们早已在那个分岔口,朝着两个方向驶远。
梦中的怀念没有哭,只是静静坐着,看着窗外一道光线洒落在地板上,像四年前悉尼傍晚的那缕夕阳。
而梦里的自己,依然站在那条回家的坡道上,提着蔬菜,听着脚步声与风声交织。
时屿没有再出现。
她终于明白,有些再见,是不需要语言的。
那种撕裂,不是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是像长久未愈的伤口,在梦里轻轻被撩开。
血不流,却隐隐作痛。
她在梦中低语:“我已经走了很远了。
”可还是回到了原点——回到那个她说不出口“留下”的夜晚,也回到了那个她一个人走进医院、眼眶通红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的清晨。
她不知道梦醒后是否还记得这些。
但在梦里,她确实爱过,也确实放手过。
而那未曾说出口的“我怀孕了”,终究成了她与过去之间,永远无法缝合的裂口。
梦里的怀念低着头,轻声啜泣。
窗外的风吹得窗帘轻摆,像时间在对她无声摇头。
梦境逐渐远去。
——而现实中,谢淮初站在床边,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不知是痛,还是梦中情绪仍未退去。
他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
她低低地呓语了一声。
“……时屿。
”谢淮初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瞬异色。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手,落在她的头发上,动作轻得像是在碰触一片薄雪。
他低下身,在她微蹙的眉心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那一刻,她似乎从梦境中缓缓浮上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哑声开口,说出了那个藏在心底太久的秘密:“我怀孕了。
”门外,喻言站在内室门边。
推门的手停在半空,指节缓慢收紧。
他看到了那一幕——谢淮初低头,怀念低语。
那句话像一道风穿过胸腔,在他心里刮出一道没有声音的裂痕。
他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窗帘微动,风从缝隙间穿过,带着一点凉意,拂过三人未曾说出的各自心事。
怀念醒来的时候,窗外正是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洒进房间,明亮却柔和。
脑海里还蒙着一层厚厚的迷雾,思绪像被揉碎的玻璃,破碎散乱,难以拼凑完整。
她微微眯着眼,试图理清纷乱的念头,但意识尚未完全归位。
身体隐隐作痛,额头上传来的凉意让她想起刚才的伤痕。
她想动,却感到头重脚轻,仿佛有无形的绳索缠绕着她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