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热文 第92章
断犁骨,田里的稻子旱死了一半。
他接过阿水递来的土纸,笔尖在砚台里蘸了又蘸,忽然听见棚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像极了阿母临别时的哭声。
月光从竹棚缝隙漏进来,在阿福膝头铺了层银霜。
他盯着纸上歪扭的“金厝围”三字,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过番人就像断了根的刺桐,根须在南洋,花却要开回唐山。”
胶刀搁在竹筒旁,刀刃上凝着未干的胶乳,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这是他在南洋见过最像家乡月光的东西。
更深露重时,阿福把竹片账本塞进草席底。
棚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阿财的南音变成了梦呓:“刺桐花开……回家……”他摸了摸腕间的红布,忽然发现红布边缘磨出的毛边,竟和老家祖厝门楣上的刺桐雕花一个模样。
远处传来橡胶树“噼啪”的裂响,像是土地在悄悄记下这些异乡人的汗水与梦想。
窗外,一轮残月悬在胶林梢头,像极了安平港码头上那盏永远为归人留着的灯。
阿福闭上眼,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凤蝶,翅膀上沾满胶乳的银光,正朝着刺桐花盛开的方向,振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