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伤难愈
清晨的军营笼罩在一片薄雾中,温亭羽端着刚煎好的药汁,穿过寂静的营地。
距离那场夜袭已经过去三天,但粮仓被烧的焦糊味仍隐约可闻。
将军大帐前的守卫见到他,微微颔首便放行了。这几日温亭羽每天早晚都会来为秦战换药,士兵们早已习以为常。
帐内,秦战正伏案审阅文书,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放在那儿吧。"
温亭羽将药碗轻轻放在案几上,目光落在秦战的右臂上——那里的绷带已经松脱,隐约可见下面发红的伤口。
"将军,该换药了。"温亭羽取出药箱,语气温和却坚定。
秦战皱了皱眉,手中的笔仍未停下:"等我看完这些军报。"
温亭羽不急不躁地站在一旁等待。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进来,落在秦战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注意到将军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又熬夜了。
半刻钟后,秦战终于放下笔,抬头看见温亭羽还在原地站着,不由得挑眉:"你还在这儿?"
"职责所在。"温亭羽微微一笑,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纱布和药膏。
秦战叹了口气,解开衣襟露出右臂。伤口的情况比温亭羽预想的还要糟——
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化脓了。他轻轻按压周围,秦战肌肉紧绷却一声不吭。
"伤口感染了。"温亭羽皱眉,"必须彻底清创,会很疼。"
"无妨。"秦战简短地回答,左手已经抓紧了案几边缘。
温亭羽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麻沸散,可以减轻疼痛"
"不用。"秦战打断他,"那东西让人头脑不清,我还有军务要处理。"
温亭羽张了张嘴想反驳,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取来热水和烈酒,开始清洗伤口。
当酒精接触到溃烂的皮肉时,秦战的手臂猛地一颤,额头瞬间布记冷汗,但他咬紧牙关,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伤到底多久了?"温亭羽一边小心地剔除腐肉,一边问道。
"两个月前与蛮族交战时复发。"秦战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原本快好了。"
温亭羽摇摇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反复感染。再这样下去"他顿了顿,决定直言不讳,"将军可能失去这条手臂。"
秦战终于转过头看他,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有这么严重?"
"筋肉已经出现粘连,再拖下去,轻则活动受限,重则坏死截肢。"温亭羽直视他的眼睛,"届时将军如何持剑领军?"
帐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秦战粗重的呼吸声。良久,他沉声道:"你需要怎么让就怎么让吧。"
得到许可,温亭羽立刻行动起来。他先以银针刺穴减轻疼痛,然后用特制的药水彻底清洗伤口深处。秦战全身肌肉绷得像石头一样硬,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脖颈滚落,打湿了衣襟。
"忍一下,马上好。"温亭羽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手法越发轻柔。
最后一步是敷上特制的药膏并重新包扎。温亭羽的手指灵巧地在绷带间穿梭,时不时抬头观察秦战的反应。
"好了。"温亭羽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三天不要用力,每日换两次药。"
秦战尝试活动了一下手臂,眉头紧锁:"比之前更疼了。"
"正常反应。"温亭羽解释道,"药膏正在溶解粘连的筋肉,会有些不适。我给您配了止痛的药汤"
"不必。"秦战习惯性拒绝,却在试图拿起笔时因疼痛而手指一颤。
温亭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递上另一碗药:"这是安神补气的,不影响神志,只会减轻疼痛帮助睡眠。将军连日劳累,伤口更难愈合。"
秦战盯着那碗黑褐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