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烟花(吃她剩下的雪糕 讨厌金鱼不讨厌她 安慰她 被推倒在雪地亲 幻想到流鼻血)
几只金鱼回去才行。
生日的她和平时很不一样,兴奋中带着难得的童趣,也许是下雪的缘故,也许是摊子只有他们了。
摊主刷着手机,时不时往池子瞥几眼,这大概是今天最后一单了。
“这只很漂亮对吧。”她先是在池边观察,视线徘徊在好几条鱼之中,最终才笑着用网兜捞起几只金鱼。
他站在她身后,不敢看密集的鱼群。嘴几次张开又合上,一言不发。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逗逗它,它就会有反应。”
“送给你。”精挑细选的三只金鱼简陋地被放进灌满水的塑料袋,老板顺带塞了几包鱼食。
“我不喜欢鱼。”
鱼突出的眼球,滑腻湿冷触感和鳞片都让他恶心。
“可是我想送给你。”
接过湿淋淋的提手,他觉得手被污染了。
回到家,薄弱的塑料袋已经到达最大支撑极限。他暂时先将它们安置在水槽里,之后又专门为它们买了一个与这个窄小的房间格格不入的“家”。
圆形鱼缸被摆放在房间的中央的矮桌,那是他平时学习的地方。有时他的注意力会游离于那抹浮动的红色,隔着玻璃触摸柔韧的尾部在水中摆动。
神思放松间,唇齿间漏出莫名的笑声,明明金鱼在他心里是那么恶心的存在。
他按时在出门前给金鱼喂食,盯着鱼鼓鳃吞进一粒粒棕黄色的颗粒。
印象里他唯一一次养过什么,是他还很小的时候,爸爸带回来的仙人掌。
在没有玩伴的童年,他整天围着那盆仙人掌转,就算被刺扎伤也乐呵呵地笑。他每天都给它浇水,又闹着要爸爸买一袋化肥。白色圆圆的一粒,他一撒就是一大把。没过多久,那棵仙人掌就急剧地萎缩烂根了。
这么想来,他从来没有成功养过什么,因为他是典型的关心则乱的反面教材,即使喂个鱼也要看它们吃得差不多了,才能放心出门。
金鱼就在桌面上,也要一天看八百遍,偶尔鱼一动不动,也让他慌神是不是被他养死了。
人的可塑性真大啊,“因为是她送的”让他被迫冠上某种责任。渐渐地,虽然还是讨厌金鱼,但开始乐在其中地享受这样被恶心的感觉了。
只是这种感觉的转变,他不会告诉她,为此滋生的快乐,他抱有隐晦的羞耻。
她带着他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一开始的他的世界只是不值一提的,他没有养过金鱼、看过烟花、没有虔诚干净地接吻过。
注意到他时不时舔着冻得开裂的唇,她从包里拿出润唇膏,拧开膏体。
“低头。”
他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阴影。
他没有说话,呼吸刻意变轻,像她小时候玩过的装扮游戏的人物任由她摆布。
粘腻的触感糊在唇上,有种新奇安抚的效果,他总是下意识想擦去,却因为是她给他涂上的,担心被蹭掉,克制地再也没舔过一次,
“狗狗要好好照顾自己。”她凝视着他失去血色的脸。
“给你戴。”她用手整理他的头发,帮他套上自己的针织帽。
他的脸很小,是无法挑剔的骨相,她看着他的脸几乎要被帽子遮住,真让人感慨基因的不公啊。
略显幼稚的枣红色帽子衬得他白净又清冷,如果不及时触碰就要成为雪景的虚焦。
晚上河边的雪地公园,她带着他堆雪人,他的雪球搓得很圆,两个一大一小的雪人逐渐成型倚靠在一起。
“哪个是我?”
“你是大的那个。”
她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抓起雪,在掌心团成球,掷进河水里,咚、咚、咚。
“我比你扔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