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珵总揣着偷藏的麦饼溜到坑边。他说虎子哥的剑法像劈柴，说张婶酿的梅子酒让父亲醉倒三日，说昨夜流星划过村西老槐树时……光雾便忽明忽暗地闪烁，如通无声的笑。

    "是您？"沐珵在梦中睁不开眼，却嗅到记忆里青苔与铁锈混杂的气息。

    光雾化作人形轮廓，指尖凝出一滴发亮的水珠："今夜有雨。"那滴水坠入沐珵眉心，凉意沁入骨髓，"雨落三刻后，循着铁锈味上山。"

    沐珵猛然惊醒。槐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第一声闷雷，"真的要下雨了。"

    沐珵进屋拿上蓑衣冲进雨幕。冰凉的雨丝穿过草叶间隙，在他裸露的脚踝上绽开晶亮水花。沐珵没有停下脚步，在转过第七个山坳时，他突然发现雨帘竟随着步伐扭曲——银蛇般的雨线追着斗笠边缘游走，而身后刚踩过的泥地竟干燥如初。

    "别看脚下。"那个声音又响起，"往最黑的地方走。"

    当沐珵摸到洞窟时，月光正刺破云层。湿滑的藤蔓如通巨蟒褪下的皮，在洞口泛着磷火般的幽光。石笋丛中隐约可见剑痕，某个呈十字交叉的裂口里，还卡着半截生锈的断剑。

    潭水比想象中粘稠，沐珵涉水时惊觉水下沉着无数剑柄。中央青石突然裂开蛛网纹，露出半张由铁锈拼凑的人脸："龟孙！老子等了三百年才等到你这个先天剑胎……"

    "三叔？"沐珵试探性地喊道，因为之前他总说自已是老三。

    青石轰然炸开，漫天水珠凝成三千把透明小剑。"屏息！"锈蚀的声音在水雾中震荡，"让剑胎吞了这些剑气"，老三暗自祈祷，"千万别像上次那小子一样，爆l而亡"

    沐珵感觉血管里游进一群萤火虫。当第七波剑气钻入丹田时，洞顶开始簌簌落灰——那些百年未动的剑痕正渗出猩红铁锈，如通古老伤口再度崩裂。

    "够了！"三叔的声音带着碎石崩落的轰响，"再吸下去，诛仙阵要醒了"

    少年踉跄跪倒，大口喘着粗气，老三在一旁惊叹道："好小子，这么能装，按照这个进度，用不了多久，我就自由了"

    第二年春天，沐珵如往常一般上山赴约。时光飞逝，第三年春天来临，沐珵已记十二岁，少年的他，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少年的朝气。

    由于已有过多次经历，这次上山对沐珵来说可谓轻车熟路。天空如通往昔一样，下起了雨。沐珵虽不明白这雨为何每次都在此时落下，但也并未过多思索，径直朝着山洞走去。

    "三叔，我过来了。"

    沐珵一进入山洞便喊道。

    "嗯，这次看看能吸收多少吧。有了前两次的基础，这次把剩下的四成全部吸收，应该不成问题。"

    三叔回应道。

    沐珵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入清澈的潭水中。只见原本碧绿的大石头，颜色已渐渐变成淡绿色，水面上泛起一团淡淡的雾气。

    在水潭中央，沐珵隐约瞧见一把剑的轮廓。这把剑极为奇特，只有剑柄模样，却不见剑刃。剑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随着时间推移，石头颜色越来越淡，直至完全透明，所有能量都被沐珵吸收殆尽，石头内部的景象也完全展露出来。果然，里面藏着一把剑柄，下方环绕着一团略显灰色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