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最后的倒计时归零时，所有被系统删除的视频在人造卫星上重生。

    午夜00:00人类补完计划。

    陆沉在数据余烬中睁开眼，看见人类如提线木偶悬挂在星链网络中。他沿着脑电波组成的银河逆行，每个节点都闪烁着小雨的脸。

    哥哥还是心软了。数亿个小雨同时开口，明明可以成为新世界的神...

    他撕开胸膛掏出燃烧的火种，点燃连接人类的银色丝线。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听见此起彼伏的啜泣声——那是被系统抹杀的真实情感在复苏。

    次日06:00现实重构。

    林绾绾在第九人民医院废墟中醒来，晨光穿透数据灰烬。所有智能设备循环播放同一段画面：陆沉在火焰中说至少我的真相允许你们思考。

    她摸到口袋里的生物芯片，植入颈后时听到陆沉的最后留言：清流会的服务器藏在每个人心里。

    街头大屏突然亮起，数百万普通人正在直播拆解脑机接口。弹幕不再是整齐的队形，而是参差不齐却生机勃勃的真实呐喊：

    [我女儿根本没自闭症！]

    [那场山火是人为的！]

    [拒绝脑控！]

    林绾绾对着朝阳举起残破的直播球：这里是清流会第1号直播间，今天要打假的是...

    她抠出左眼的追踪芯片扔向空中，血泪划过脸颊的瞬间，全球有1379人同时开启无系统直播。

    6

    人间烟火里的不朽代码

    陆沉把电动车停在校门口的榕树下，后座外卖箱里传来煎饼果子的香气。九月的阳光穿过树叶，在他手背映出细碎光斑，像极了暗网上流动的数据星火。

    同学，你的酱香饼套餐。他将餐盒递给学妹，对方突然捂住嘴：你、你是那个...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手腕内侧隐约露出灼伤的疤痕。

    教学楼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新闻：...林氏集团董事长林振南昨夜在拘留所突发心梗去世，据悉其脑部发现未知芯片...陆沉抬头时，鸽子群掠过屏幕，天空蓝得像是被数据清洗过。

    10:00清流会总部旧址。

    他推开废弃奶茶店的门，风铃惊动满室尘埃。曾经堆满服务器的操作台长满青苔，破洞的沙发里钻出野猫，项圈上挂着生锈的U盘。

    就知道你会来。林绾绾从阁楼探出头，机械义眼闪着微光。她左腿还是跛的，三年前那枚记忆清除弹留下的后遗症。

    陆沉摸出牛皮纸袋里的烤红薯：尝尝，西区老巷那家。蒸汽升腾间，墙角的全息投影仪自动启动，播放起七年前的初代直播——暴雨夜的星海大酒店在虚空中燃烧，弹幕如瀑布倾泻。

    现在的小孩把这当历史纪录片看。林绾绾掰开红薯，橙黄暖光映亮她眼角的细纹，上周有个百万粉博主造谣，说当年的真相战争是我们编的。

    陆沉轻笑出声，袖口滑落的手腕上，血管里流淌着微弱的蓝光。清流会解散前植入的纳米监测器还在工作，随时准备唤醒那些沉睡的代码。

    14:30第九人民医院。

    消毒水味依旧刺鼻，但ICU窗台上多了盆向日葵。陆沉将检查单递给新来的实习生，对方惊呼：您的神经接驳度只剩12%这相当于...

    相当于普通人。他扣好衬衫，锁骨下的疤痕蜿蜒如数据树根。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举着直播球的少年冲过来：

    陆神！我们是新闻系学生，能采访...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荧光蓝的血丝。少年们吓退时，监护仪的声音穿透病房——和他心跳同频的，是楼上儿科病房新装的古典机械钟。

    17:00跨海大桥重生仪式。

    夕阳将桥塔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