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也好。”除非刘言政夫妻有意见,宋伶没有拒绝的余地,道:“这两日便让若霞收拾书房。”
“是。”
“有劳嫂嫂了。”许雅姣好的容貌底下,有掩不住的疲态,据说她两次怀胎害喜症状不少,那是宋伶从未体会的辛劳。
许雅转头向刘禹交代:“可要好好听伶婶婶的话,别贪玩。”
刘太夫人见事情已定,道:“整理书房有什么需要,就让若霞跟容秋说一声,现在茗萱苑就你们两人忙不来,再跟容秋要几个人过去帮着收拾。”
“是。”
容秋是跟在刘太夫人身边二十多年的丫鬟,管理刘府仆役大小事。
刘太夫人愿意将心头的金孙送到茗萱,让宋伶感到受宠若惊;刘禹日后得往来茗萱苑,那么刘府就不会落下对茗萱苑的关照,说起来,这算是刘太夫人替宋伶在刘府找一点用处?
拜别刘太夫人,宋伶前往祠堂,若霞送茶水过来,便回茗萱苑依刘太夫人的意思,将书房收拾得适合三岁的刘禹练字念书,缺文房四宝、摆设装饰,就找容秋要。
在祠堂的宋伶专心抄经,先前她还想着抄完经后,该如何打发在刘府漫长的岁月,刘太夫人便替她安排带孩子。
当若霞送午膳来时,这才停下笔,起身到祠堂外的凉亭,若霞已经布置好几单的三菜一汤,都是素菜。
若霞立在一旁伺候,宋伶心血来潮,赐她同坐;若霞心有疑惑,没有与宋伶同桌,而是在凉亭侧边的石椅坐下。
宋伶问:“说说你跟你那个表哥是怎么回事。”
昨晚只知两人苟且之果,尚未知两人结缘之因,若两人有真心,未必只能幽会苟且一途;刘太夫人虽溺爱其子,却非毫无道理可言之人,或能有机会放若霞出府。放她出府,这不仅是怜悯若霞。过了昨晚的冲击,宋伶冷静想想,她擅自留后门让男人入院,瞒天过海的自信行为,让宋伶感到不安。
若霞朝四周看一圈,没有其他仆役在附近,道:“不是好因果,怕污了夫人与刘家列祖列宗的耳。”
“无妨。”宋伶心想,昨晚已污了我的眼,却道:“若你有什么姻缘,或许有机会,不必像我这般,一辈子只能在这儿。”
凉亭边的长椅比宋伶所坐的石凳低,若霞抬眼看了宋伶一眼,见主母看着眼前的素菜,缓慢一样样放入口中嚼著。
她垂下眼,道:“昨晚叨扰夫人,若霞必定老实交代前因;然而在刘府吃喝不愁,用好穿暖,若霞并不觉得有何不足,若霞无所求,还请夫人留若霞一席之地。”
宋伶转头看若霞低垂著头,为她出府着想的“好话”,仿佛是要逐她出府的恶言。
虽然确实认为若霞擅自留门还隐瞒其事,对其在身侧感到不妥,宋伶却认为自己并没有赶她离开的恶心;让她出府、给予自由,不必与人趁黑夜私会,难道不是好事?
宋伶不住探口气,说:“先把事说清楚。”
“是。”若霞垂脸,说道:“若霞出生于汴城西北的黄家村,那里种植清川香所需的原料,黄家村有九成的人,都靠刘府吃饭。刘家人经常过去,巡视花田、作坊;十岁时,父亲过世,家中只有母亲一人,要养家中六个孩子。刘太夫人看我顺眼,让我到刘府当ㄚ头。我签了卖身契,但太夫人仁厚,逢年过节,让我回家陪娘亲与兄弟姐妹。”
大户人家的丫鬟,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好,若霞一年比一年娇俏可爱;每次回去,左邻右舍男子朝她起哄,不在少数。
“表哥黄大川就住在隔壁,家里兄姐结婚生子,过年时老屋挤不下人,借了黄家的地方,说让几个未婚的女孩挤一挤。那些女孩在一间,黄大川夜里潜入摀住我的嘴将我拖入他房里朝我抹春药”
宋伶傻了,却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