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而下,将满院海棠打得七零八落。
深夜,苏瑶蜷缩在冰凉的地砖上,望着摇曳的烛火。萧逸派人送来的安神汤在案头凝成絮状,就像她破碎的真心。父亲战死沙场那日,她在灵堂哭得昏厥,醒来时正撞见萧逸温柔擦拭她眼角的泪。那时她以为是天赐良缘,却不知这爱巢竟是用父亲的白骨垒成。
更漏声里,她摸出暗藏在妆奁底的匕首,刃面映出她空洞的双眼。原来这三年的恩宠,不过是杀人凶手精心编织的牢笼。窗外雨势渐急,将她压抑的呜咽声,一并卷入无边的黑暗。
第六章:情殇难愈
缀锦宫的铜锁锈迹斑斑,将春日的莺啼燕语尽数隔绝在外。苏瑶蜷缩在褪色的织锦被中,望着窗棂间漏下的细碎光影,恍若隔世。案上堆积的膳食早已腐坏,蛛网在冷透的汤碗间悄然蔓延,唯有床头那盏萧逸亲手所赠的琉璃灯,仍固执地亮着微弱烛火。
娘娘,陛下送来新摘的荔枝...宫女青雀话音未落,瓷盘碎裂的声响便惊飞了廊下的麻雀。苏瑶赤脚踩过满地狼藉,苍白指尖抚过墙上未干的墨迹——那是萧逸昨日翻墙而入时,用朱砂写下的宁负天下不负卿,此刻已被雨水晕染成狰狞的血色。
椒房殿内,柳妃望着密探送来的消息,嘴角勾起冷笑。她将掺着朱砂的胭脂重重抹在唇上,铜镜里映出萧逸近日憔悴的面容。派人把苏瑶父亲的旧部名单,悄悄递到御史台。她对着莲心耳语,本宫倒要看看,没了枕边人慰藉,这江山还能坐稳否
深夜的御书房,萧逸握着断成两截的螭纹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案头堆满各地急报,却抵不过心头那封匿名信掀起的惊涛骇浪。他想起苏瑶初入宫时,在月下捧着桂花酿对他笑的模样,如今却只能隔着宫墙,听见她压抑的啜泣声。
陛下,御史台弹劾您通敌叛国!太监尖锐的嗓音刺破夜色。萧逸捏碎手中茶盏,殷红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弹劾奏章上,恍惚间竟与记忆里苏瑶裙摆上的药汁重叠。窗外暴雨倾盆,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也浇得支离破碎。曾经许诺护她一世周全的誓言,终究化作了扎进彼此心头的利刃。
第七章:血色诀别
暴雨如注,将紫禁城浇成一片泽国。萧逸浑身湿透地撞开缀锦宫的门,却见苏瑶正将他送的琉璃灯狠狠摔向地面。晶莹的碎片在积水里折射出冷光,宛如他们破碎的往昔。
苏瑶!朕已查明,那封匿名信是柳氏所为!萧逸抓住她颤抖的肩膀,却被她反手甩出一记耳光。这清脆的声响混着雨声,惊得门外侍卫齐刷刷跪地。
苏瑶指节泛白地攥着染血的密信残片——那是今早从柳妃心腹处截获的证据,字字句句都写着柳妃如何伪造文书、煽动御史弹劾。可最刺痛她的,是末尾那句借刀杀人之计,全赖陛下默许。
默许原来从头到尾,你都知道!苏瑶的笑声凄厉如夜枭,我父亲战死沙场时,你是不是也在龙椅上偷笑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烙着萧逸亲赐的宠字金印,此刻却烫得她几乎窒息。
萧逸踉跄后退,撞倒了案上的古琴。琴弦崩断的声响中,苏瑶已抽出暗藏的匕首抵在咽喉:萧逸,你欠我的,拿命来还!话音未落,殿外突然涌入无数侍卫,柳妃踩着满地积水款步而入,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陛下,臣妾救驾来迟!柳妃假意惊呼,却在苏瑶惊恐的目光中,突然拔出袖中短刃刺向自己肩头。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霞帔,她瘫倒在萧逸怀中,气若游丝:苏贵妃...要弑君...
萧逸看着怀中人,又望着呆立原地、手中匕首还滴着血的苏瑶,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来人,将苏氏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半步!他的声音毫无温度,却在转身时,衣袖扫落了案头苏瑶未写完的绝笔信,墨迹被雨水晕开,只余来生不复见五字。
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