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炸响的刹那,苏瑶被侍卫拖出殿外。她望着萧逸远去的背影,终于泣不成声。曾经月下共赏的星河、亲手系上的绣鞋,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将真心剜得千疮百孔。而椒房殿内,柳妃倚在铜镜前,将新得的凤冠戴在头上,镜中血痕与金饰交相辉映,恍若修罗。
第八章:寒宫绝响
冷宫的铜锁结满绿锈,北风卷着枯叶从门缝钻进潮湿的殿内。苏瑶蜷缩在发霉的草席上,腕间的银镯早已换成铁链,每一次挪动都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盯着墙上斑驳的血手印——那是前日撞墙自尽时留下的,如今已干涸成暗褐色的痂。
哐当一声,粗瓷碗被甩在地上,糙米混着砂砾溅到她脚边。送饭的老嬷嬷冷哼:柳贵妃说了,留着你这条贱命,就是要让你看着她入主中宫。苏瑶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梁上的老鼠,却震得自己喉间腥甜。
深夜,寒宫的窗棂突然被叩响。萧逸翻墙而入,玄色衣袍沾满泥泞,眼中布满血丝:瑶儿,朕错了...话音未落,苏瑶抓起地上的碎碗片抵在颈间:陛下是来看罪人的,还是来补刀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将她脸上的伤痕照得格外清晰。
萧逸踉跄着想要靠近,却被苏瑶尖锐的嗓音逼停:你可知道柳妃如何折磨我她扯开衣袖,腕间烙铁烫出的罪字还在渗血,她说这是替你教训不忠之人!泪水混着血珠滴落在地,凝成暗红的花。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柳妃举着灯笼,身后跟着一队侍卫。陛下深夜私会罪人,成何体统她掩嘴轻笑,却在瞥见萧逸眼底的怒意时,突然跌坐在地,臣妾好心来送御寒棉被,却不想撞见这等场面...
萧逸被侍卫强行架走前,最后一眼看见苏瑶被按在地上灌下哑药。她挣扎时扯断了发间唯一的银簪,那是他们初遇时,他用随身玉佩换来的定情信物。月光下,簪子滚落在血泊里,映出柳妃踩碎它的绣鞋。
三日后,册封大典的钟鼓声响彻皇宫。苏瑶蜷缩在寒宫角落,听着远处传来的礼乐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咳出的血沫染红了破旧的裙摆,她摸索着掏出贴身藏着的半块玉佩——那是萧逸生辰时,她亲手掰断的。
原来...我们早就碎了...她将玉佩贴在心口,声音越来越轻。寒风吹灭了残烛,殿外传来老嬷嬷惊慌的尖叫:苏贵妃...没气了!而此时的太和殿内,萧逸为柳妃戴上凤冠的手突然顿住,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地碎在了寒夜里。
第九章:永夜长明
苏瑶的尸身裹着草席被拖出冷宫时,天空正飘着细雪。萧逸听闻消息,打翻了案上刚沏好的碧螺春——那是苏瑶最爱的茶,氤氲的热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笑靥。他发了疯似的冲向冷宫,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殿内,半截断簪孤零零地卡在墙缝里,凝结的血珠在雪光中泛着诡异的紫。
柳妃倚在椒房殿的鎏金屏风后,将新制的百花酿缓缓浇在苏瑶生前最爱的海棠花上。妹妹走好,她对着凋零的花瓣轻笑,指尖划过腕间新得的羊脂玉镯,那是萧逸为补偿她受惊特意赏赐的,这后宫终于清静了。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苏瑶的贴身宫女青雀,抱着主人留下的旧衣,一头撞死在宫墙上。
三日后,萧逸强撑着主持苏瑶的葬礼。空荡荡的棺椁里只放着那半截断簪和半块玉佩,当工匠准备封棺时,他突然扑上去死死按住棺盖,滚烫的泪水砸在冰凉的棺木上:瑶儿回来...朕带你去避暑行宫...看荷花...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唯有柳妃掩着嘴角冷笑,却在触及帝王通红的双眼时,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当夜,乾清宫的烛火彻夜未熄。萧逸将自己反锁在内,对着满墙苏瑶的画像喃喃自语。突然,他抓起案上的朱砂笔,在素绢上疯狂书写,直到力竭瘫倒。次日清晨,宫人惊恐地发现满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