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次抬头，发现林小果正用手术刀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刀身反射着与简瞳那把完全相同的蓝光。

    欢迎回家，742号。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的女声，系统已经等你很久了。

    六、素体觉醒

    手术刀的冷光在林小果指间流转，刀尖抵住周夜太阳穴的触感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周夜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剧烈收缩——那把刀的刃口上刻着与简瞳武器完全相同的螺旋纹路，此刻正随着他的脉搏频率微微震颤。

    你不是林小果。周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他后颈的刺痛已经蔓延至整个颅骨，仿佛有无数数据线正在脑内野蛮生长。

    女孩的嘴角扭曲成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微笑：我是所有素体的初始模板。她的虹膜突然分裂成无数像素点，在昏暗的实验室里组成两个旋转的微型十字架，而你，亲爱的742号，是我们唯一的失败品。

    当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周夜的视野被猩红色淹没。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风雨中的玻璃碎片般刺入意识：

    ——五年前的手术台上，穿白大褂的林博士将神经接口插入他的颈椎；

    ——简瞳在数据流中挣扎，向他抛出那把黄铜钥匙；

    ——还有三百多个周夜从未去过的地方，三百多双不同的眼睛看到的死亡瞬间...

    最清晰的是第七段记忆：年幼的林小果躺在培养舱里，皮肤下流动着与简瞳相同的蓝色光路。

    现在明白了吗林小果的声音忽远忽近，你记忆里那些游戏场景，全是真实发生过的素体测试。

    剧痛中，周夜的手本能地抓住控制台边缘。金属面板突然亮起蛛网状的裂纹，那些纹路与他掌心的钥匙齿痕完美吻合。

    实验室的警报声被拉长成电子蜂鸣，所有显示屏同时闪现同一句话：

    【第七代素体神经锁已解除】

    林小果的手术刀突然悬停在半空。她的眼球疯狂转动，像两台失控的摄像机：不可能...松果体激活应该需要...话音未落，她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露出后颈上闪着红光的接口——与简瞳的一模一样。

    找到...十字...机械合成的女声从她喉咙深处挤出，系统在...欺骗...

    周夜跌跌撞撞地扑向主控台。当他的血液滴入十字形凹槽时，全息投影突然扩展成三维迷宫。

    迷宫的每个转角都漂浮着记忆片段，而中心位置悬浮着简瞳的虚影——她被困在一个由血色十字架构成的数据牢笼里。

    坐标...周夜喘息着操作控制台，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半透明化，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的数据流，X-12...Y-7...

    随着坐标输入，迷宫开始坍缩。在最后一道屏障瓦解前，周夜看到简瞳的嘴唇做出三个字的形状。这次他认出来了——那不是找林博士，而是我即博士。

    黎明前的实验室笼罩在诡异的蓝光中。林小果的身体像坏掉的玩偶般抽搐，皮肤下不断凸起可疑的块状物。周夜试图扶住她时，手掌直接穿透了她的肩膀——那里已经变成半透明的数据团。

    系统开始回收素体了...林小果残存的人类意识在最后一刻苏醒，她的手指死死抓住周夜的衣领，记住...游戏里的死亡会删除现实中的记忆...简瞳她...一直在保护...

    话语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扯碎的全息图，分解成无数发光的数据链。这些链条在空中短暂盘旋，突然全部刺向周夜的眼睛。

    剧痛让周夜跪倒在地。当数据链全部没入瞳孔后，世界在他眼中彻底改变——墙壁变成流动的代码，空气里漂浮着发光的信息流，而他的左手已经完全数据化，皮肤下清晰可见脉动的光缆。

    控制台屏幕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