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花柳病
屋里破破烂烂,几个小孩在泥地里爬着,桌子少了一条腿,上面放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碗。墙上挂着弓箭和兽皮,已经落灰长霉了。几个腌菜缸上搭着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一个面色灰黄的女人,身上裹着一块布,头歪在一边,轻轻呻吟着,空气中有着隐隐的异味。
苏逾白道:“尊夫人身体有何疾恙?”
那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吐了口唾沫:“她也不是什么福人贵人。大夫你自己看。”
他一把掀开上面裹着的布,露出女人光裸着的下体,恶臭的味道井喷一样爆发出来。阿竽看了一眼,胃里便翻滚起来,血食的腥气倒涌,捂住嘴才没吐出来。
苏逾白神色却平静,他对那丈夫道:“你呢?脱了裤子给我看看。”
“俺没有,”老吴低声道,“俺老久没碰她了。”
“你既然知道这是花柳病,”苏逾白道,“也该知道是治不好的。你还要救她?”
“救,”老吴说,为了隐含的意思而臊得脸色通红,“也不是不能救,城里的医生说,吃珍珠粉,人参,就能吊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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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逾白看了看这破烂房子,不置可否。对阿竽说:“把忍冬藤粉取出来。”
阿竽捏着鼻子,翻着药箱,遥遥地递过去一个小瓶,并着金针与白纱布。她看着苏逾白垂下眼,为那生满脓疮的下体清创止血,撒上药粉。空气在这肮脏逼仄的空间里混浊地流动着,血臭味冲人眼目,女人发出凄惨的呻吟声,而苏逾白俊秀的脸上略无表情,好像一尊十八层地狱里的洁白神像。
她发了一会儿呆,苏逾白已经将一块沾满污秽的布塞给她:“拿出去洗了。”
阿竽看一眼那块布,险些又要吐了。两个指甲拎着出去,跌跌撞撞地,一脚把药箱给踢翻。瓶瓶罐罐落了满地,夹层也给摔开。一袋碎银子撒出去,还有一块蟠龙翡翠佩,滑进桌子底下。苏逾白皱了下眉头,不咸不淡道:“怎么毛手毛脚的。”
这话没和她开玩笑时语气重。可凭直觉,她晓得这回白公子是真生气了。心里一紧,赶紧把东西捡拾了塞进去。摸到那块翡翠佩时,只觉得触感温凉,眼看着宝华四射。雕刻精美绝伦,更绝的是,那龙眼处竟是天然的一点猩红,如同有神,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于是知道是个宝物,专门拿裙子擦了两遍,才放回去。
她回来时苏逾白已经处理妥当,洗了手站在门口等她。说:“老吴让我们在宗祠里睡一夜,就当是医疗费了。”
老吴在旁边沉默不语。
阿竽不知为何总觉得那男人的眼神不对劲,想叫苏逾白快走,又实在找不出来理由。想到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暗卫,稍微安下心来。勉强点了点头。
说是宗祠,其实就是一个破木头庙。只剩一半的幡在风里上下翻飞。里面供着许多牌位,一个名字前便点了一支蜡烛。幽幽地亮着,形如千百鬼火。老吴给他们扯了一团干稻草当铺盖,干得都刺人。又把门给栓住,才放心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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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走了,阿竽才悄悄道:“你不觉得……他怪怪的?”
苏逾白哼笑一声,打了个响指。低哑的男声立刻从梁上传来:“伏……我在。”
阿竽惊恐道:“他什么时候上去的?”
苏逾白不理会她,问:“村子里怎么样?”
“无异常,”伏肆轻声道,“除了吴如虎家,全村没有十五岁以上,且五十岁以下的女人。”
阿竽啊了一声:“这叫没有异常?没有女人,那么多孩子又是从哪来的?”她一想到吴家女人那可怖的,不知与多少男人交媾才被传染上花柳病的下体,想到什么似的,嫌恶道:“不会吧……全村的男人都睡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