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像苏晴笑起来时的眉眼，柔软又明亮。

    以后我要成为服装设计师，开一家自己的工作室。

    她托着下巴，笔尖在纸上敲出轻响，你呢还想当程序员吗

    嗯。

    林小羽盯着她发梢上沾着的图书馆顶灯的光，

    这样以后你设计衣服，我写程序，我们可以开一家公司，你当设计师，我当技术总监。

    苏晴突然笑出声，拿铅笔敲他的额头：想得美，先考上同一所大学再说吧。

    话虽这么说，却在素描本的角落画了两个牵着手的小人，左边的男孩戴着眼镜，右边的女孩抱着画本——分明是他们的模样。

    高二的冬天来得格外突然。

    苏晴生日那天，鹅毛大雪从凌晨就没停过，路面结着薄冰，行人寥寥。

    林小羽缩在羽绒服里，怀里揣着省了三个月零花钱买下的漫画书——那是苏晴念叨了半年的日版《NANA》限量版，跑遍了全市的动漫店才在郊区找到。

    雪花钻进他的领口，睫毛上凝着冰晶，校服裤脚早已湿透，却顾不上这些，只想着赶在晚自习前把礼物送到。

    叮铃铃——

    教室的铃声刚响，苏晴就看见教室门口站着个雪人。

    林小羽的头发滴着水，羽绒服上沾满雪花，却珍重地捧着个塑料袋，里面是用校服裹着的漫画书。

    生日快乐。

    他冻得嘴唇发紫，说话时呵出白气，

    本来想买蛋糕，可是雪太大，面包店都关门了……

    苏晴的眼睛突然红了。她接过漫画书，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分明自己冻得发抖，却把礼物护得严严实实。

    教室里的同学开始起哄，她突然踮脚抱住他，鼻尖蹭到他冰凉的围巾：傻瓜，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林小羽的耳朵瞬间红透，却听见她在耳边轻轻说：其实我昨天路过书店，看到你在里面翻漫画书，就知道你要送这个啦。

    那天傍晚，他们在操场的双杠旁分食一袋烤红薯。

    雪停了，月光照在未化的积雪上，苏晴把漫画书垫在腿上，一页页翻给林小羽看：

    你看娜娜和奈奈，她们在东京的出租屋里互相取暖，就像我们以后在上海的样子。

    她呵着白气，指尖划过画面上两个女孩的笑脸，

    等我们考上大学，就去上海租一间小公寓，我在客厅画画，你在书房写代码，周末一起去看展子，好不好

    好。

    林小羽看着她睫毛上未化的雪花，突然觉得，再冷的冬天，只要有她在身边，都是温暖的。

    高三的教学楼挂满了倒计时牌，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咖啡的味道。

    林小羽每天早自习前都会绕到学校后门的早餐店，给苏晴买她爱吃的咸豆花和肉包，用保温盒装着，塞进她的课桌抽屉时还冒着热气。

    晚自习后，他们会沿着操场走圈，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苏晴会把当天画的速写拿给他看：数学老师的地中海发型，隔壁班男生的搞笑睡姿，还有画在草稿纸上的、穿着西装敲代码的他。

    你说，上海的大学会有多大的图书馆

    有天晚上，苏晴望着头顶的星空，忽然问道，

    会不会比我们学校的大十倍

    应该会吧。

    林小羽看着她被路灯照亮的侧脸，

    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在同一个城市。

    他想起填报志愿时，两人偷偷在图书馆的角落比对招生简章，苏晴用红笔圈出所有上海的设计相关专业，他则把计算机系的分数线记在笔记本上，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在书写未来的承诺书。

    深冬的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