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阑入官宅’论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少女身上,语气稍缓:不过你救了小女婉儿,功过相抵。来人,带他去偏房候审,天亮送大理寺。
父亲!林婉儿撑着侍女的手站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这位郎君救了女儿的命,怎能如此对待况且……她低头看着地上的玛瑙坠子,女儿今晚在花园遇袭,刺客用的是吐蕃的‘血滴子’,若不是这位郎君,女儿恐怕……
陈默这才注意到少女刚才躺的地方,青砖上隐约有暗褐色的痕迹,不是血迹,而是某种深色粉末——吐蕃刺客常用的迷药沙喉散,他在《唐代边疆志》里读到过。看来今晚的袭击另有隐情,而自己误打误撞成了嫌疑人。
先带他去东厢房,派两个人看守。林如海显然不愿在女儿面前过多争论,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天亮前,我要知道他的底细。
侍卫押着陈默穿过曲折的游廊时,他注意到府内戒备森严,每隔十步就有暗哨,墙上的灯笼都绘着林府的纹章——展翅的鸿雁。东厢房陈设简朴,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雕花案几,门口传来落锁的声音后,陈默才敢坐下。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子时三刻。他摸着身上的麻衣,忽然摸到口袋里有张皱巴巴的纸,展开借着月光一看,上面用小楷写着陈默,二十三岁,扬州人,丁未年秋入京——这应该是原主的身份信息。原主似乎是个进京赶考的寒门士子,可惜还没来得及应试就遭遇横祸,被自己借尸还魂了。
正想着,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陈默抬头望去,只见个黑衣人正倒挂在屋檐上,蒙脸的黑巾下,一双眼睛泛着冷光,手中握着的,正是刚才林婉儿提到的血滴子——形如莲蓬,边缘布满细如发丝的毒针。
杀!黑衣人低喝一声,手中暗器发出破空声。陈默本能地扑倒在地,毒针擦着发梢钉在房梁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显然淬了剧毒。他抓起案几上的青瓷笔洗砸过去,趁着黑衣人闪避的瞬间,拉开门闩冲了出去。
院子里的侍卫被惊动,火把次第亮起。黑衣人见势不妙,甩出几枚烟雾弹,转身跃上墙头。陈默正要追赶,却被人拉住手腕——林婉儿在侍女搀扶下站在游廊里,眼中满是焦急:危险!他们是吐蕃死士!
烟雾散去时,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林如海带着侍卫匆匆赶来,看着地上的毒针,脸色愈发阴沉:看来今晚的目标不是婉儿,而是……他盯着陈默,目光像锋利的刀刃,你究竟是谁为何吐蕃刺客会追你到相府
陈默心中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卷入了更大的漩涡。原主的身份显然有问题,否则不会被吐蕃刺客追杀,而自己穿越过来的时机,恰好是原主被刺客袭击的时刻。更麻烦的是,现在林府上下都认为他是刺客,而真正的危险,可能刚刚开始。
父亲,女儿相信他。林婉儿突然开口,若他是刺客,何必救我况且刚才黑衣人冲他出手,分明是要灭口。她转向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郎君还未告知姓名
在下……陈默。他犹豫了一下,决定用原主的名字,扬州人,进京赶考途中遭劫,误打误撞进了相府。这个解释半真半假,既符合身上的寒酸衣着,又给误闯找了理由。
林如海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吩咐:去查扬州丁未年的举子名册,是否有陈默其人。又对陈默道:今夜你暂且留在府中,明日随我面见大理寺卿。说罢转身离去,衣摆带起的风里,隐约传来一声叹息。
陈默望着他的背影,手心全是冷汗。刚才的刺客袭击已经暴露,不管原主的身份如何,现在他必须尽快融入这个世界,利用现代知识活下去——尤其是林婉儿的信任,可能是他在这盛唐长安的唯一护身符。
更漏声中,东厢房的烛火摇曳。陈默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忽然想起车祸前未完成的项目,想起租来的小公寓里堆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