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几页草稿纸不慎掉落在地。林深弯腰去捡，苏晚晴瞥见他指节泛白，而那张被揉皱的纸角，正露出半朵铅笔勾勒的玫瑰，旁边依稀可见晚晴二字的字迹。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办公室随手涂鸦，被他默默收进了文件夹。

    这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草稿！苏明远抢过纸张撕成两半，苏晚晴，你不要血口喷人！他转身摔门而去，留下满室狼藉。林深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碎纸片一片片拾起，装进文件袋。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拼凑某种珍贵的物件。

    散会后，苏晚晴在消防通道堵住了林深。昏暗的灯光下，他手中的文件袋还在微微颤抖。为什么不解释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那是你的成果！林深垂眸，喉结动了动：你刚才已经证明了。他将文件袋递给她，转身要走。

    苏晚晴攥着文件袋，突然喊住他：林深！少年停下脚步，背影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显得有些单薄。明天……她顿了顿，来我办公室，我们重新整理方案。

    第六章：暴雨折伞

    乌云压城，暴雨如注。苏晚晴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已经累计到七个，全是助理打来询问签约文件下落的。那份与海外公司的合作协议，是她熬了整整三个月才敲定的成果，此刻却不翼而飞。

    苏总，对方已经开始催促了。助理的声音带着焦虑。苏晚晴捏了捏眉心，目光扫过办公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今天早上林深送来的，拉花是一株缠绕的常春藤，仿佛预示着棘手的事情即将发生。

    地下室里，林深盯着茶几上的牛皮文件夹，雨水顺着他湿透的衣角不断滴落。他记得早上收拾房间时，在沙发缝隙里瞥见这个文件夹，翻开看到苏晚晴的签名，立刻意识到这是她急需的文件。

    暴雨愈发猛烈，林深把文件夹紧紧护在怀里，骑着电动车冲进雨幕。积水漫过车轮，狂风卷着雨点砸在脸上，他几乎睁不开眼。当一辆货车突然失控冲来时，他本能地将文件夹高高举起，自己却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重重摔在路边。

    急救室的红灯刺得人眼眶生疼。苏晚晴浑身湿透地站在走廊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只被撞得变形的电动车钥匙。助理递来的染血文件夹还带着体温，她颤抖着打开，几张泛黄的素描纸滑落出来——是三年来她喝过的每一杯咖啡拉花，天鹅、树叶、玫瑰，甚至那朵未完成的凤凰，都被细致地描摹下来，旁边还标注着日期和简短的备注。

    7月15日，董事会前的天鹅，她皱眉盯着报表的样子像要吃掉它。

    9月3日，藤蔓咖啡，她指尖的创可贴还没换。

    12月24日，平安夜的雪花，她对着咖啡发呆了很久。

    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苏晚晴这才发现，那些她以为被忽视的清晨，那些随手涂鸦的瞬间，都被林深用这样的方式默默珍藏。走廊的灯光在水渍里晕开，她想起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总有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出现在桌角；想起暴雨中他后背的温度，和此刻文件夹里未干的血迹。

    家属请签字。护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苏晚晴握着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在纸上洇出小小的墨团。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时，她冲上前抓住医生的手臂，声音沙哑：他怎么样

    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观察。医生的话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苏晚晴走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林深，轻轻握住他缠着绷带的手。

    第七章：珍珠纽扣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病房里回荡。苏晚晴坐在林深床边，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他苍白的手腕上。输液管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将他衬衫袖口的珍珠纽扣映得忽明忽暗——那是一对浑圆的淡水珍珠，表面泛着温润的柔光，边缘还雕刻着细小的藤蔓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