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被推进矿井，我妈赤脚追在皮卡车后面，后座坐着穿白裙的苏婉如，她手里晃着的正是我现在的项链。

    那是你妈的遗物。林清雪的声音突然从正前方传来。她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驾驶座旁，染着丹蔻的指甲点在我颤抖的唇上，苏家大小姐坠楼那天，它本来该和她一起死。

    车头猛地撞上护栏。气囊炸开的焦糊味里，我听见金属扭曲的尖啸，看见远处沈家别墅亮起的灯光像无数双眼睛。林清雪撞碎车窗跳出去的身影被远光灯拉得很长，她回头时嘴角挂着血，眼里闪着疯魔的光：想救你爸去码头！沈明川的货轮今晚到港！

    我踹开车门冲进雨幕，衬衫很快吸饱了血水。码头红光闪烁，警笛声由远及近。我翻过生锈的铁丝网，看见三艘巨轮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船舷沈字旗在闪电中猎猎作响。

    集装箱迷宫里，潮湿的铁腥味混合着柴油味。我踩着满地泡烂的纸盒前行，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重物落水声。手电筒光束扫过时，我看见顾明城浑身湿透站在货箱旁，他面前是个被铁链捆住的老人——正是矿场老工友老周。

    你终于来了。顾明城把玩着沾血的电击器，笑容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来得正好，看看当年害死你爸的铁证。他扯开老周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烫伤疤痕，三年前苏家要的矿场评估报告，就是在这老东西背上烙出来的。

    我抄起地上的撬棍砸向他。顾明城闪身避开，老周突然剧烈挣扎，嘴里塞着的破布滑落，爆出嘶哑的喊叫：少爷快跑！他们...他们在船舱...

    探照灯突然扫过。十几个黑影从集装箱阴影里涌出来，为首的男人摘下夜视仪，露出沈雨薇的脸。她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走来，鞋跟踩上老周的手指：叶少爷还真是重情重义啊。

    她抬手甩来个文件袋。我接住的瞬间，柴油桶爆炸的火光照亮我手里的照片——是我妈坠楼的天台，而她身边站着的...是穿着孕妇装的林清雪。

    惊喜吗沈雨薇掏出枪指着我眉心，苏婉如当年根本没死，她改名换姓嫁给了苏家掌权人。而你，就是他们用来控制你爸的棋子。她突然娇笑着贴近，枪口擦过我耳廓，至于这孩子...她摸着小腹冷笑，当然是顾家的种，比你这个矿场私生子金贵多了。

    怒火冲昏头的瞬间，我抢过旁边警卫的枪。但扣动扳机时才发现，弹匣里都是空包弹——他们早料到我会动手。沈雨薇一把揪住我头发，枪管顶住我下巴：想死等你见到真货再说。

    甲板突然剧烈晃动。刺耳的警报声中，有人在高喊：海关缉私队来了！

    混乱中，林清雪拉着我钻进底舱。生锈的铁门后，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手电筒光束扫过，我看见成堆的集装箱里藏着裹尸袋，隐约露出森森白骨。

    你爸就死在隔壁舱。林清雪踢开个铁桶，里面滚出几盒带血的注射器，苏家在研制新型毒品天使之泪，你爸发现了秘密...这就是代价。

    我胃里翻江倒海。她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赫然有道与我妈项链扣完全吻合的灼伤疤。我妈临死前把我调换了。沈雨薇根本不是苏家血脉，她是要替我赎罪的傀儡。

    甲板上又传来枪声。我操起消防斧要冲出去，却被她拽住手腕。看这个。她摸出个小瓶，里面是泛着荧光的粉末，这是天使之泪样本。你以为婚礼上那段录像为什么突然中断是沈天明收到消息，说缉私队截获了货轮。

    远处爆炸声震得舱壁颤抖。她突然靠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想报仇先把苏家二小姐杀了。她舔了舔嘴角，眼里泛起病态的光，毕竟...她现在就睡在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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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裹着咸腥味灌进来。我盯着她手里那瓶天使之泪，突然想起婚礼前夜收到的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