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皮筋的巧合,就像没说破许承轩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很像陈默。有些重逢不必拆穿,就像候鸟知道迁徙的方向,不必解释风的形状。
第二十章
糖纸信
跨年那天,工作室收到匿名信,信纸是粉色糖纸拼成的:林医生,我把爸爸的辱骂折成纸飞机,它飞过防护栏,落在了有光的地方。信末画着歪扭的向日葵,花茎上缠着圈细线——和陈默信里的一模一样。
林夏望着窗外的雪,想起陈默说甜的能让人开心。原来真正的治愈,不是忘记疼痛,而是学会把伤口变成糖纸,折成飞向天空的翅膀。
妈妈在厨房煮着红糖姜茶,蒸汽模糊了新换的玻璃窗。林夏摸着口袋里的打火机,突然明白,陈默留下的从来不是遗物,而是让光进来的勇气——就像他在旧居墙上刻的候鸟终会找到迁徙的季节,而她,终于成了那个为候鸟指路的人。
终章·光的迁徙
春分那天,工作室举办裂痕艺术展。穿病号服的女孩站在陈默的涂鸦复制品前,用粉笔在裂痕处画了颗星星:这样,光就有了家。
林夏站在人群后,看见许承轩正在给参观者讲解候鸟装置:每片玻璃的裂痕,都是风留下的吻痕。他转身时,阳光正好穿过他手腕的皮筋,在地面投下小小的圆斑,像陈默当年塞给她的水果糖。
手机震动,妈妈发来照片:阳台的防护栏拆了,新种的向日葵正在破土。那些曾被视为牢笼的玻璃,此刻映着蓝天,干净得能看见云的倒影。
她忽然想起十二岁的自己,在医院遇见同样遍体鳞伤的陈默。原来命运早有安排,让两个被雨淋湿的候鸟相遇,不是为了一起坠落,而是为了告诉彼此:翅膀会干,天空会晴,裂痕里长出的,从来不是伤疤,而是让光穿行的轨道。
展墙角落,林夏悄悄贴上张新画:两个孩子在天台画向日葵,其中一个手腕缠着皮筋,另一个攥着糖纸。画题是《迁徙的光》,下方写着:所有曾以为是终点的裂痕,最终都成了光的起点。
风穿过巷口的梧桐树,把糖纸信吹得哗哗作响。远处传来便利店老板娘的笑声——她新开的甜品店就在工作室隔壁,猩红色指甲敲着玻璃罐:小姑娘,来颗糖吗这次是阳光味的。
林夏接过糖,糖纸在掌心发出脆响。她知道,有些故事永远不会结束,就像候鸟的迁徙,就像光的旅程,就像那些在裂痕里静静生长的向日葵,永远朝着有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