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痂,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青紫。沈念伸手触碰,恍惚想起昨夜陆昭伤口渗出的血,在月光下也泛着同样的色泽。
小的叫阿七。少年从怀中取出素白衣裙时,腰间露出一截皮绳,末端拴着半枚残缺的青铜虎符,将军说姑娘的衣裳...很特别。他刻意加重最后二字,目光扫过她藏在毯下的牛仔裤。
更衣时,沈念发现衣裙内衬绣着北斗七星纹——针脚细密得近乎执拗,像某种镇压邪祟的符咒。她将现代衣物塞入行囊时,摸到夹层里那颗银杏吊坠在发烫。
走出营帐的瞬间,北疆朔风裹着沙粒扑面而来。数以百计的军帐如灰色巨兽匍匐在地平线上,远处士兵操练的号子声震得脚下沙砾微颤。沈念深吸一口气,铁锈味混着马粪的气息灌入肺腑,真实得令她战栗。
姑娘请随我来。阿七像影子般贴上来,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短刀柄上。
穿过营地时,沈念数到第三十七顶帐篷时,瞥见某座医帐外晾晒的药材——三七、当归、还有一簸箕暗红色的狼毒花。这种只生长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植物,此刻却在北疆荒漠怒放。
主帐前的卫兵突然横戟阻拦。沈念仰头,望见戟尖残留的褐色血渍中嵌着几粒晶状物——与她穿越时竹简上的星芒颗粒一模一样。
让她进来。帐内传来陆昭的声音,比昨夜多了几分沙哑。
案几前的身影让沈念呼吸一滞。卸去铠甲的陆昭正在批阅军报,墨色广袖下隐约可见绷带缠绕的左臂。晨光勾勒出他凌厉的下颌线,却在触及眼睫时化作碎金——那双眼睛让她想起博物馆见过的战国铜镜,历经千年仍寒光凛冽。
看来阿七找的衣裳合身。他搁下笔,案头的青铜朱雀灯吐出袅袅青烟,沈姑娘可识得此物袖中滑出的竹简在案上滚开,暗红斑纹如血管般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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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的银杏吊坠突然灼痛。她强自镇定道:在我的故土,这叫做《逆时之书》。
故土陆昭指尖划过竹简上某个形似甲骨文门字的符号,西域南诏还是……他忽然抬眸,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某个地方
沈念后背渗出冷汗。案几的阴影里,陆昭的左手正无意识摩挲剑柄——那柄青铜剑的剑格处,错金云纹拼出的分明是现代简化字时!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一名满脸血污的士兵撞进来:前锋营…全倒了!
第三章
箭引谶语
晨雾弥漫校场,沈念的第三支箭再次脱靶,箭杆斜插进潮湿的沙地。身后突然传来弓弦震颤的嗡鸣——三支白羽箭破空而来,呈品字形钉入她的靶心,箭尾缠着的银杏叶仍在颤动。
指节要扣住这个凹槽。
陆昭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并未触碰她,只是用弓身上的相同位置轻点她握弓的左手。晨光穿过他腕间旧疤,映出蛛网状的青紫色纹理——那伤口的形状,竟与竹简上的星芒纹路有七分相似。
沈念颈间的银杏吊坠隐隐发烫。她刚调整姿势,急促的马蹄声已撕裂晨雾。
报!青石峡发现西域斥候!
传令兵滚鞍下马时,沈念注意到他铠甲缝隙里沾着某种暗红粉末——与昨夜医帐外晾晒的狼毒花颜色一致。陆昭转身的刹那,她发现自己的箭不知何时已钉在靶心,箭尾银杏叶上的露珠正沿着叶脉蜿蜒,凝成戌时二字。
暮色透过窗棂,沈念在兵器帐擦拭一柄青铜剑。当她解开剑穗时,藏于空心剑柄的绢册滑落在地。
泛黄的纸页上,字迹令她指尖发颤——
铁衣尽染山河泪,愿化孤星照夜明。
——这分明是她上个月修复过的《陆氏家书》残页内容!
沈姑娘
陆昭的声音在身后炸响。沈念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