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会不会冷冰冰地说一句：才二十七秒，就想偷懒

    然后用那双冷得要命的眼睛盯着我。

    第二天一早，苏乔在康复中心门口等我。

    一见面，她皱了皱眉头。

    你昨晚练到几点

    她一开口就直击要害。

    我懒洋洋地拉了拉帽衫：三点，怎么样，感动吗

    她没理会我这种油嘴滑舌，低头记录数据，声音冷冷的：膝盖再这么过度训练，钢钉松了，你就可以直接坐轮椅了。

    我本来想笑，可听到这句话，心脏突然狠狠一缩。

    苏乔抬头，盯着我，眼里没什么责备，只有冷静得刺骨的认真。

    陆辞，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命，不止属于你自己了。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怎么的，呼吸都乱了半拍。

    从事故到现在，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

    不是骂，不是笑，不是怜悯，也不是作秀。

    是，真心想让我活下去。

    康复训练里有一项是水疗拉伸。

    我讨厌水疗。

    意外那天，就是因为在雨天失控，赛车打滑翻车，连带着我整个人差点没捞回来。

    所以水，对我来说，是恐惧，是噩梦。

    当教练让我们下水时，我站在泳池边，死死地攥紧拳头。

    腿在抖，手在抖，心脏像要炸开一样。

    旁边的其他病人一个个下了水，只有我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

    苏乔走过来。

    她蹲下来，拉着我的手腕，声音低低的：害怕的话，就握紧我。

    我下意识地看向她。

    白皙纤细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可是那只手，握住我的时候，意外地坚定。

    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

    她眼神很平静，没有催促，没有嘲笑，只有一种沉默的支持。

    仿佛在说——

    无论你多烂，我都不会先放弃你。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跟着她，一步步走进了水里。

    冷意瞬间包围了全身。

    膝盖刺痛得快要裂开，旧伤开始抽痛，身体本能地想要逃。

    可是——

    她的手一直握着我。

    像一道救命的浮木。

    像一束从废墟里穿出来的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那一轮水疗的。

    只知道，当我终于喘着气躺在岸边时，苏乔蹲在我身边，给我披上了一条温热的毛巾。

    动作轻柔得，几乎不像她。

    我低头看着她，喉咙发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不是因为痛，也不是因为噩梦。

    而是因为，脑子里一直转着她的样子。

    蹲在我身边，替我盖毛巾的样子。冷静又温柔地拉着我的手腕的样子。

    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得奇怪极了。

    像是，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悄悄在心底发了芽。

    4

    第四周，训练量翻了一倍。

    康复中心的日子，像一场没有尽头的酷刑。

    肌肉撕裂的疼，骨头发胀的痛，疲惫像潮水一波一波地拍在身上。

    我以为自己能咬着牙撑住。

    毕竟，废物又能糟到哪里去

    直到那天，我遇到了齐越。

    齐越——曾经我最信任的搭档。

    事故发生后，他在公开采访上，冷冷地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说是陆辞个人操作失误，导致连累全队成绩下滑。

    那一刀，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