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穿制服，穿着简单的运动服，黑色长裤，白色运动鞋，利落干净。

    迟到了两分钟。她看了眼手表，淡淡说道。

    我嗤笑一声：记得这么清楚，闲得慌

    她懒得搭理我，转身就走。

    我跟上去，心里烦躁得厉害。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又刺耳的声音：

    哟，这不是废物陆吗

    我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是何戎。

    曾经跟我同一个车队的选手，后来趁我事故退役后爬上位子，整天踩着我上热搜。

    此刻他正靠在墙边，一脸幸灾乐祸。

    怎么还想复出他嗤笑着，眼神里全是恶意，啧，现在连路边摊老板都比你值钱。

    我捏紧拳头，指骨发白。

    苏乔挡在我前面，声音冷静却不容置疑：康复中心内禁止挑衅、打斗行为。

    何戎冷笑一声，摊摊手，转身离开。

    我死死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陷进掌心，疼得清醒。

    ——我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康复室内。

    苏乔把资料夹甩到我面前。

    今天开始，进行基础测试。

    我斜眼扫了下，是一堆肌肉反应、手部灵活度的项目。

    测这个有屁用我冷声道。

    她抬眼看着我，眼神又冷又直。

    ——没用的话，你来干什么

    我一噎。

    还是说，陆辞，你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哪根弦断了。

    也许是尊严。

    也许是怒气。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不甘。

    我咬着牙，一把抓起资料夹，甩到一边。

    行，老子陪你玩玩。

    别后悔。

    苏乔淡淡地收起手表，拿出康复训练表格，动作干净利落。

    就这样，我开始了半强迫式的康复训练。

    从最简单的手指拉伸开始。

    从一分钟都撑不下来的核心训练开始。

    从痛得满身冷汗却不能叫停的拉伸开始。

    每天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全身疼得像被车碾过。

    有几次，我差点摔东西，差点咬舌自尽，差点彻底放弃。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想起苏乔看着我时，那种冷静得近乎残忍的眼神。

    ——她根本不相信我能做到。

    ——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了。

    可是。

    偏偏，就是这种不信任，比任何同情和怜悯都更能激起我的怒火。

    妈的。

    我要让你们看看。

    我要让整个世界看看。

    废物陆，也有咬回去的一天。

    3

    康复的第三周，我差点废了自己。

    凌晨一点，我坐在公寓的客厅里，手脚酸痛到无法动弹，膝盖像生锈的废铁，每一根神经都在撕裂着尖叫。

    窗外下着小雨。

    冰凉的雨水顺着玻璃流下来，像极了某种无声的冷漠。

    我咬着牙，试着把一块橡皮球从左手传到右手。

    这个动作，第一次训练时，我连五秒都坚持不了。

    而今晚，我撑到了——二十七秒。

    二十七秒。

    对别人来说，或许连呼吸都不用数。

    对我来说，却像是从地狱里硬生生爬出来的一小步。

    我盯着手里的橡皮球，突然，没来由地想到了苏乔。

    那个总是板着脸、动不动就怼我的女人。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