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疤痕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色，不再像是伤痕，倒像是一弯新月，安静地等待着圆满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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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美术馆门前人潮涌动。程野不断调整着领口，感觉那条新买的蓝色条纹领带勒得他喘不过气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约会，尽管他坚持对张明说这只是陪朋友看画展。

    程野！

    他转身，呼吸瞬间凝滞。苏暖穿着一条浅杏色连衣裙站在台阶下，发间别着一枚小小的月亮发卡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从水彩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你今天...程野喉结滚动，特别好看。

    苏暖抿嘴笑了，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盒递给他。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领带夹，顶端镶着月牙形状的珍珠母贝。

    [礼物。]她在便签本上写，[庆祝你手语考试通过。]字迹旁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程野心头一热。过去三周他每晚熬夜学习手语，就为了能和她更顺畅地交流。他笨拙地比划着谢谢，故意把动作做得很夸张。

    苏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往馆内走

    她的手心有些潮湿，程野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很快。

    展厅中央挂着青年艺术家新人奖的横幅，获奖作品被单独陈列在环形展区

    程野一眼就认出了苏暖的风格——那幅画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前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听见无声》，作者：苏暖。画布上是图书馆的一角，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一个男孩趴在桌上熟睡，而坐在对面的女孩正悄悄伸出手，指尖将将触到男孩发梢的投影

    整幅画的精妙之处在于，那些光影条纹中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

    这是...程野凑近细看，呼吸骤然停滞。

    那些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文字，全是我喜欢你的变体

    有些工整，有些潦草，有些被涂掉又重新写过，还有些是用不同语言写的——中文、英语、甚至手语符号

    最令人惊叹的是，当观众移动位置时，这些文字会随着光线角度变化时隐时现，仿佛真的在无声地诉说。

    构思太巧妙了...

    看那个投影里的细节！

    听说作者是个失语症患者

    周围的赞叹声嗡嗡作响，程野却像被按了静音键

    他伸手触碰画框下方的小卡片，上面是苏暖写的创作说明：有些告白不需要声音，就像有些感情不需要回应。

    暖暖...程野转身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发现苏暖不在身边

    他焦急地环顾四周，终于在展厅角落找到了她。苏暖站在窗前，逆光中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轮廓和微微发抖的肩膀。

    程野快步走过去，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恰如画中那般一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

    我看见了，程野轻声说，所有的我喜欢你，每一句都看见了。

    苏暖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她慢慢转过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疤痕。

    程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那是他从手语教材上复印的一页，上面是我爱你的手势分解图，边角已经因为反复翻看而起了毛边。

    我这一个月每天都在练习，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怕做得不标准，你会看不懂。

    苏暖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抓住程野的手，引导他做出正确的手势——拇指、食指和小指伸直，中指和无名指弯向掌心。

    我-爱-你。程野一字一顿地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