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后娘娘有孕,定北侯夫人是她的陪嫁丫鬟。
后来...后来皇后流产,有人说看见夫人在御药房翻药谱。她攥住沈清梧的手,姑娘信我,阿月绝不会害主子。
定北侯出事那晚,我还见她往偏殿送了碗安神汤——
苏嬷嬷!青荷的尖叫突然炸响。
沈清梧转身,只来得及抓住一片碎布。
苏嬷嬷的位置空了,地上留着半枚带血的银簪,和一行歪扭的字:再查,她死。
萧景珩的暗卫冲进来时,沈清梧正捏着那片碎布发抖。
布上绣着朵残缺的并蒂莲,是苏嬷嬷外衣上的。去大牢提陆世昌。她突然说,神秘人要引我入局,我偏要顺着线摸。
清梧...萧景珩想拉她,被她避开了。
沈清梧摸向腰间的绣囊。
母亲的温度还在,林将军给的玉佩硌着她掌心。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苏嬷嬷被绑前说的安神汤,或许藏着皇后流产的秘密。
而陆世昌嗜赌,定和神秘人有银子往来。
更夫的梆子声又响了。咚——咚——
这一次,她摸出袖中母亲留下的银剪。
刀尖划过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她要让神秘人看看,定北侯的血脉,从不是任人拿捏的旗子。
景珩。她转身,盲眼前浮起萧景珩的轮廓,去大牢的路,你扶我走。
萧景珩的手覆上来。
他掌心有薄茧,暖得烫人。
沈清梧笑了,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腰间的玉牌——那是太子的信物。
今夜,该她下棋了。
沈清梧的手指抠进萧景珩掌心。
大牢的腥气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她突然停步:景珩,我要用窥心术。
萧景珩的脚步顿住。
他攥紧她手腕,指腹触到她脉搏跳得急:你现在连路都走不稳。
陆世昌若今夜死了,线索就断。沈清梧声音发颤,神秘人要灭口。
他喉结滚动:用了要失明两小时。
两小时够审完陆世昌。她扯他袖角,扶我靠墙。
萧景珩咬牙,将她抵在青砖墙边。
沈清梧闭了眼。
黑暗如潮水漫过头顶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第二次连续使用能力,太阳穴突突作痛,指尖麻得像浸在冰水里。
人心的杂音涌进来。
牢头的贪婪,狱卒的困倦,陆世昌的恐惧……直到那道阴恻恻的声音刺破混乱:陆狗东西嘴太松,子时前解决。
沈清梧浑身剧震。
她想抓住那道声音,眼前却炸开白光,比失明更灼痛。
她踉跄栽进萧景珩怀里,额头冷汗浸透他衣襟:神秘人…要杀陆世昌。
话音未落,啪嗒一声。
一片染血的帕子落在脚边。
沈清梧摸过去,帕子上绣着半朵并蒂莲——和苏嬷嬷外衣上的碎布纹路分毫不差。
帕角浸着腥甜,是新鲜的血。
萧景珩捡起帕子,指节捏得泛白:是苏嬷嬷的。
沈清梧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远处更夫敲了三更,梆子声里混着陆世昌突然的惨叫。
走。她推开萧景珩,赶在子时前。
萧景珩攥住她手腕:你现在——
他要我慌。沈清梧摸出袖中银剪,刀尖抵着自己掌心,我偏要稳。
黑暗中,她的睫毛上挂着冷汗。
萧景珩看着她发白的唇,突然低头咬住自己掌心。
血腥味漫开时,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心跳,你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