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塞好纸页,推车离开。走出站时,我回头看,王丽芳站在窗后,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决然。我攥紧布老虎,低语:小涛,爸离你更近了。
黄昏,我按王丽芳的线索,摸到河边的废弃仓库群。仓库的铁门锈得掉渣,周围杂草丛生,空气里弥漫着腐臭。我撬开门,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束夕阳从破窗漏进来。我踩着满地的碎玻璃,小心往前走,脚下吱吱作响。墙角堆着烂木箱,我翻开一个,里面是褪色的纸张,写着陌生的名字和日期,像是交易记录。我的手抖起来,继续翻,摸到一只童鞋,蓝色布面,鞋头磨得发白,跟小涛当年穿的几乎一样。
我攥紧鞋子,怒火在胸口烧,牙咬得咯咯响。陈德胜,这地方是你的窝!我塞了一页文件进布包,刚要再找,外面传来脚步声,沉重而急促。我的心跳到嗓子眼,赶紧蹲下,躲在木箱后。脚步停在门口,有人低声骂了句什么,转身离开。我等了半晌,爬起来,踉跄跑出仓库,鞋子沾满泥,喘息像破风箱。我低头看那童鞋,喉咙哽住,低语:小涛,爸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回到旅馆,屋里霉味呛鼻,床板硬得硌背。我翻开笔记本,记下仓库的发现,手抖得字都歪了。笔记本里夹着小涛的画,父子俩的笑脸让我眼眶发热。我摩挲布老虎,再次回忆31年前。
第二天,镇上举办慈善活动,广场上挂着横幅,写着陈德胜基金会助学。陈德胜站在台上,五十多岁,西装笔挺,笑容和蔼,身后是官员和记者。他讲话时,台下掌声不断,几个老人抹泪,说他是镇上的恩人。我站在人群外,攥紧布包,手指因风湿发疼。他下台后,朝我走来,笑容不变,递给我一杯茶:老冯,听说你在找儿子坐下聊聊。
我接过茶,没喝。他坐下来,语气温和:老冯,镇上不好混,我给你点钱,你回S市吧。我盯着他,低声说:陈老板,我只要我儿子。他的笑容僵住,眼神冰冷,低语:再查下去,你连命都没了。他起身离开,背影在人群中消失。我攥紧杯子,手背青筋凸起,心跳得像要炸开。
当晚,我走在回旅馆的巷子,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三个人影围上来,穿着黑夹克,脸上蒙着布。其中一个抓起我的布包,扯出笔记本,撕得粉碎,碎片飘在地上。另一个挥拳砸在我肩上,我踉跄倒地,手护着小涛的照片,血从指缝流出。我咬牙爬起来,吼道:你们杀了我,我也要查!他们骂了句脏话,跑进黑暗。我捡起画,抖手擦掉泥,低语:小涛,爸不怕。
回到旅馆,我坐在床边,翻开仅剩的笔记本残页,回忆早年寻子。我曾错怪一个路人为人贩子,情绪失控,煽动人群攻击他,害他摔伤。这事像根刺扎在我心,我攥着布老虎,低语:小涛,爸是不是又错了画上的父子俩笑得天真,我泪流满面,决心再试一次。
清晨,我回到快递站,坐在门口,盯着小涛的寻人启事。启事被风吹得破了角。老赵扫着地,停下来,用袖子擦净启事上的灰,嘀咕:傻老头,值吗他的声音粗哑,眼神却透着疲惫,像在问自己。我喉咙哽住,低语:值。他没再说话,转身走了。我攥紧布老虎,泪水滑下脸颊,低声说:小涛,爸一定找到你。
我在站外徘徊,无意听到李阳和同事说话。他声音低沉:陈老板是我唯一的家人,谁也别想污蔑他。我愣住,心口像被重锤砸中。我走上前,掏出小涛的画,递给他:你看看这个。他瞥了一眼,猛推我,画掉在地上。他眼中既有怒火又像藏着恐惧,吼道:滚!别来烦我!我捡起画,踉跄退后,胸口空得像被掏尽。他的背影消失在站内,我低头盯着画,低语:小涛,你不认爸了
镇上的气氛越来越怪,我的寻人启事引来窃窃私语。一个店主拦住我,低声警告:陈德胜这样的人,秘密捂得死死的,别自找麻烦。当晚,我发现几张启事被涂上黑漆,上面写着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