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讨回公道。
落下的雪覆将我等的足印一点点覆盖,一切好似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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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着发疼的脑袋,记不清如何回的林府。
殊不知府内已然是一片狼藉惨象。
长姐蒙冤在前,林府又遭人揭举贪墨之过。
御史上奏天听,龙颜震怒,下旨褫夺了父亲的官职,敕令抄家。
抄家的官兵如恶煞过境,哀嚎声响彻半空。
我被带至中庭时,父亲背手而立,母亲跪坐在地掩面哭泣。
为首的校尉一身骑装,手持三尺鄣刀,从一众缩瑟的家仆面前掠过,宛若阎王。
他从袖中掏出一份所谓的证据,细目里夹着几张篡改的漕运单据,落款处盖着父亲的私印。
校尉揪着父亲的衣领:老匹夫,乖乖供出私产,否则……
父亲闭目长叹:你就是把林府翻个底朝天,也只有这些。
老东西,死到临头还嘴硬。
校尉扬鞭就要落下,我飞身护在了父亲跟前,这一鞭打得我皮开肉绽,钻心剧痛疼得人几近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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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的判决下来了,林家贪墨一案属实,如今要将我等女眷送去另一处监牢,只待择日问斩。
光柱变迁于幽暗的牢狱内,父亲的下半身已经被打烂,只得匍匐着看向我们。
阿遥……照顾好你母亲。
女儿定不忘父亲嘱托,还望父亲珍重。
为父身体硬朗着呢,我们一家人还会再团聚的!他的眼中闪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因疼痛咳了起来。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恐这一别,真的再不能相见。
我跟在囚徒队伍末头,路过城與时,我闭上了双眼,生怕遇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庆幸抄家那日,他不在,遂未牵累其中。
忽然,又觉得自己可笑,人家马上就是驸马爷了,用得着我担心
一路栉风沐雨,好不容易到了驿舍,几个牢役则闲坐谈天。
听闻当今圣上赐婚长公主与新科状元,不日便将完婚。一人咂着嘴,满脸艳羡。
我却失了魂般,母亲强提起精神拍着我的后背。
望见母亲消瘦的面容,我的心中似有梗概。
这些日子,我拟过不下十封诉状,托人送至各处府衙,怎料九衢讼师万万余,无一人敢接下讼状。
圣上朱批的案子,何人敢翻案
母亲……女儿不孝,未能护得了您周全!
话还未说完,母亲却倒了下去,我连忙抱住她,惊觉她的身子滚烫异常。
母亲本就体弱,加之一路风雨兼程,如何能承受得住这般折磨
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母亲。
我拼命地磕着头,鲜血混着沙砾淌了下来。
几个牢头端着茶碗无动于衷,于他们而言,只要将我等押至监牢即可,是死是活不重要。
驿舍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停在了驿舍门口。牢役们警惕地站起身来,手按在腰间的兵器上。
下一刻,数十名匪寇破门而入,将我等团团围住。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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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舍古往今来多为押送重犯歇脚之地,无财无物,这些人莫不是来灭口的
念头闪过,我忙抱紧母亲躲至一隅。
几名牢役有些武艺在身,奈何寡不敌众,三两下便被打翻在地。
反正落在这些匪寇手中也难逃一死,倒不如自己挣一条生路。
我瞅准时间跑至大门前,将火油罐砸在地上,举着燃烛威胁道:住手!
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