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高堂……她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麻木地做着动作。
终于,她被送入了洞房。
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近。
盖头被轻轻挑起。
光线涌入,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随即,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人,不是圣旨中那个素未谋面的青年才俊。
是他。
是那个她以为早已魂归离恨天的人。谢渊。
他穿着一身同样喜庆的红色衣袍,脸上带着她熟悉的、略带戏谑又无比温柔的笑容,眼中清晰地映出她此刻写满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的脸。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她想开口,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清晰:
晚晚,我回来了。
7
余生相守
烛光摇曳,映着谢渊含笑的眼眸,他握着苏晚微凉的手,声音低沉而清晰。
这盘棋,从我答应去岭南就开始了。谢渊缓缓道来,流放是做给某些人看的幌子,南疆王是我的人,新帝……亦是盟友。京城的风暴,看似凶险,实则步步都在算计之中。
他解释了与南疆王的密约,如何在流放路上暗中联络,如何利用顾辰的到来作为诱饵,甚至那场看似突兀的政变,都是计划里催化结局的一环。至于他的死,则是金蝉脱壳的妙计,由南疆王亲自操办,做得天衣无缝,只为彻底斩断过往,换一个无人知晓的身份,一片能容下他和她的清净天地。
苏晚静静听着,心头千回百转。从惊愕到恍然,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她想起自己抱着他冰冷身躯时的绝望,想起在别庄强颜欢笑准备嫁给一个陌生人时的麻木。
那你为何……连我也瞒着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质问,更像是不解。
谢渊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傻晚晚,这计划凶险万分,牵扯太多,告诉你,只会让你身处更大的危险。而且……他顿了顿,带了点无奈的笑意,我也想看看,我的晚晚,独自一人时,是否也能撑下去。你做得很好,真的。
苏晚埋在他怀里,闷闷地捶了他一下,力道却轻飘飘的。那我一路哭得死去活来,岂不是很傻
不傻。谢渊收紧手臂,那份真情,骗过了所有人,也让我……更加确定。
误会冰释,剩下的便是心安理得的相守。南疆的别庄成了他们真正的家。日子变得缓慢而温柔。没有侯府的压抑,没有顾辰的阴影,没有逃亡路上的颠沛。
清晨,苏晚会摆弄院子里的花草,谢渊则在一旁看书,偶尔抬头,目光总能准确捕捉到她的身影。午后,两人会一起研究菜谱,谢渊这位曾经的皇子伴读,在灶台前常常手忙脚乱,惹得苏晚忍俊不禁,笑着评价:谢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败给了一勺盐。
谢渊也不恼,只笑着将沾了面粉的手往她鼻尖上抹去。
苏晚的身子在精心调理下日渐丰腴,眉宇间的愁绪彻底散去,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江南水乡般的温润光泽。那些关于苦药、关于小产的伤痛记忆,像是被温暖的阳光一点点晒干、抚平,虽然疤痕仍在,却已不再疼痛。
直到那天,苏晚看着铜镜里自己略显圆润的脸颊,以及迟迟未至的月信,一个让她心尖发颤的念头涌了上来。她屏住呼吸,指尖轻轻复上小腹,那里似乎正孕育着一个全新的希望。
当她把这个猜测告诉谢渊时,他先是愣住,随即眼中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口中喃喃:晚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