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其实是最原始的抗生素应用。
苏姑娘,你可愿意帮我一个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将菌膜放在她掌心,明日随我去州府,就说我们要开一家无菌药坊,所有药材都要经过蒸汽浴和酒浴。苏婉儿看着他眼中的光,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真正的医者,眼中要有活人,更要有天下。
五更天,土地庙外传来马蹄声。马振铎透过门缝,看见三辆标着太医院的马车停在隔离区外,车帘掀开,露出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袖口绣着三枚毒牙的赤练蛇——正是他推测的毒医。
阿虎,把老鼠笼搬到神龛后面。他低声吩咐,张大叔,你带弟兄们从密道绕到马车后方,注意车轮上的标记。手指划过腰间的手术刀,他忽然想起在现代医院值夜班的日子,那时他面对的是死神,而此刻,他面对的是比死神更可怕的人心。
当毒医掀开帐篷帘子时,看见的是马振铎正在给尸体缝合胸腔,旁边的木架上挂着老鼠的内脏标本。你敢解剖尸体!毒医的声音带着震惊,在天楚,解剖属于挫骨扬灰的大罪。马振铎抬头,面具后的双眼闪过寒光:不剖开肚子,怎么知道你在药里下了多少毒
话音未落,毒医突然甩出袖箭,目标直指马振铎心口。千钧一发之际,阿虎从神龛后放出的老鼠群涌来,啃咬毒医的脚踝。马振铎趁机甩出手术刀,划破对方袖口,露出手腕上的赤练蛇刺青——和他在现代解剖图谱上见过的毒蛇腺位置一模一样。
告诉三皇子,他踩住毒医的手,从其怀中搜出印有太医院金印的调药手札,下次再用寒毒,记得搭配藏红花等温性药,否则毒效会延迟三个时辰。毒医惊恐地看着这个少年,发现他说起毒药时的语气,竟比自己这个专业毒医还要精准。
黎明时分,马振铎站在土地庙前,看着苏婉儿带着州府衙役查封三皇子的药车。朝阳升起时,他看见阿虎正在教猎户们用现代七步洗手法,张猎户蹲在地上,用炭笔临摹他画的隔离区示意图。
翻开笔记本,他在新一页写下:景和十七年五月,初战赤练蛇党,胜在知己知彼。但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疫区,而在人心——就像现代医学不仅需要药物,更需要让世人相信科学的勇气。
笔尖划过纸面,他忽然听见苏婉儿在喊他,少女手中举着刚做好的消毒警示牌,上面画着他教的红十字标志。远处,第一具按照现代防腐术处理的尸体正在入殓,棺木上贴着他写的腺鼠疫死者,接触者需隔离七日。
这个清晨,永州城的百姓们看见,土地庙的破匾额被摘下,换上了新漆的木牌,上面用金粉写着济世医庐四个大字,旁边还刻着行小字:百病可医,唯人心难测,故医心必先医世。
而在都城临安的三皇子府,楚怀瑾捏碎了毒医送回的手札,盯着上面画的青霉素培养示意图,眼中闪过阴鸷:原来陈妃的遗孤真的还活着...去太医院告诉王院正,该让人痘派的老顽固们,去永州会会这位活阎王了。他把玩着手中的赤练蛇形玉佩,玉佩腹部的机关悄然打开,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毒瓶——那是用马振铎从未见过的西域毒草制成的,专门针对青霉素的噬菌毒。
景和十七年秋,临安城的梧桐叶刚泛黄,便被时疫染成了血色。太医院的马车每日要拉出三百具尸体,护城河上漂着的草席像早春的柳絮,惹得楚墨霆在御花园用膳时摔了玉碗——碗底沉着的,是三皇子楚怀瑾送来的人痘膏,散发着刺鼻的腐尸味。
永州急报!当值太监的通报打破死寂,呈上来的不是军报,而是张猎户用蝇头小楷写的《腺鼠疫防治纪要》,附页贴着片青霉素菌膜,边角处画着戴口罩的人像。楚墨霆盯着那怪异的面具图案,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陈妃宫中的熏香,也是这般让人安心的药味。
五日后,临安城门。马振铎的马车被二十名锦衣卫围住,车辕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