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被碎纸划破：

    小棠，是我不好，是我主动找学长的……

    她抬头看我时，眼里全是哀求，而苏小棠突然抓起桌上的蛋糕砸过来，奶油糊在林小羽脸上，像场滑稽的葬礼。

    我想拉住苏小棠，却被她甩开：

    你知道吗上周我去你们学校，看见你和小羽在奶茶店，她靠在你肩上笑的样子……

    她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车票，

    我在门口站了二十分钟，你们都没发现我。

    雨水从阳台漏进来，在地板上汇成小溪，冲走了蛋糕上的果肉。

    所以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苏小棠突然安静下来，从抽屉里翻出相册，

    是高中时每天给你送糖的我，还是大学时陪你聊高数的小羽

    相册被撕成两半的瞬间，我看见十七岁的我们在操场比心，而林小羽的照片从夹层里掉出来——不知何时被苏小棠夹了进去。

    暴雨在午夜达到顶峰。我和林小羽坐在便利店的角落，她正在用创可贴包扎手指：

    小棠把自己锁在宿舍，不让任何人进去。

    热可可在玻璃杯里冒着热气，映出她被奶油糊过的脸，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从你开始频繁给我发消息那天起。

    我以为……我盯着窗外的雨幕，想起苏小棠脚踝的纹身贴，

    我以为只是朋友间的关心。

    林小羽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哽咽：

    陈默你真傻，女生怎么会无缘无故找男生聊那么多

    她低头看着锁骨处的纹身，

    这个，是我看见她贴第一百次纹身贴时去纹的，想着这样就能和她拥有同个印记。

    凌晨三点，苏小棠发来条消息：我们分手吧。附带的照片里，她脚踝的纹身贴被撕下来，留下红肿的印记，像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我想打电话过去，却发现已经被拉黑，而林小羽的手机也在这时震动，是苏小棠的消息：你赢了。

    6

    散落在时光里的籽

    分手后的第一个月，我每天给苏小棠发消息，像把石子投进沉默的深井。

    林小羽偶尔会回复两句：她去参加支教了她最近在学日语，却从不提我们之间的事。

    直到某天看见她朋友圈的照片，苏小棠站在山区小学的操场上，给孩子们分发味的棒棒糖，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棵努力生长的小树苗。

    大二寒假，我在商场偶遇林小羽。她穿着米色大衣，颈间没戴那串项链：

    小棠保研去了上海，你知道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现在很少吃，说看见就会想起从前。

    我们在咖啡厅坐了很久。她告诉我，苏小棠支教时摔断了手腕，却不让她告诉任何人；

    说她保研面试时，面试官问起最遗憾的事，她笑着说没在高中时多买几台贩卖机；

    说她现在的室友总抱怨，她床头的铁皮盒里全是风干的，却不许任何人碰。

    其实那天在实验室，

    林小羽突然盯着拿铁上的奶泡，

    我看见你电脑屏保还是高三毕业照，苏小棠站在最中间，手里举着汽水。

    她指尖划过杯口，

    你知道吗她后来偷偷去你学校的贩卖机，把所有味的饮料都买空了，说这样你就不会想起我。

    2022年夏天，我收到苏小棠的婚礼请柬。烫金的喜帖上印着简约的图案，落款是苏小棠&周明远。

    婚礼现场，她穿着鱼尾婚纱，卷发盘成优雅的发髻，却在看见我时，下意识地摸向脚踝——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光滑的皮肤，像块被擦去所有痕迹的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