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在看这些没用的东西赵淑兰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父亲让你明日陪我去观音庙上香,记得穿得体面些。
周文翰合上书卷:是求子吗
赵淑兰冷笑:不然呢你以为娶你是为了什么她转身离去,裙裾扫过门槛,留下一缕淡淡的脂粉香。
观音庙香火鼎盛,求子的妇人排成长队。周文翰跟在赵淑兰身后,像个影子。忽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周兄吗
抬头一看,竟是同科举子王明远,如今已中了进士,穿着簇新的官服,身边跟着几个随从。
王...王大人。周文翰声音干涩。
王明远目光在他和赵淑兰之间转了一圈,恍然大悟:原来周兄入赘了赵家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难怪当初拒绝与我等同游,原是早有打算。
赵淑兰皱眉:这位是
旧识而已,夫人不必挂心。周文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家的路上,赵淑兰一直冷着脸。刚进府门,她就甩开他的手:丢人现眼!以后这种场合你不必跟着了。
半年后,赵淑兰终于有了身孕。消息传来,赵老爷大喜,在正厅设宴庆祝。周文翰被允许出席,却只能坐在最末席。
贤婿啊,赵老爷红光满面,若淑兰生下男孩,我赵家定不会亏待你。
周文翰低头称是,心中却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不过是赵家延续香火的工具,连父亲的名分都未必能有。
临盆那日,周文翰在院中来回踱步,听着屋内赵淑兰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稳婆终于抱着襁褓出来:恭喜老爷,是个小少爷!
赵老爷哈哈大笑,接过婴儿仔细端详:好,好!就叫赵承宗,继承我赵家香火!
周文翰站在一旁,连抱一抱自己儿子的资格都没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赵老爷挥手打断:你回房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随着赵承宗一天天长大,周文翰的处境越发尴尬。孩子满月时,赵家大摆筵席,周文翰却被支使去接待远道而来的亲戚。宴席上,赵老爷抱着孙子向宾客炫耀,有人问起孩子的父亲,赵老爷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个落第书生,借个种罢了。
这话传到周文翰耳中,他正站在回廊下,手中握着为儿子雕刻的小木马。木马掉在地上,摔断了一条腿。
赵承宗三岁那年,周文翰终于有机会单独与儿子相处片刻。他蹲下身,想抱抱这个眉眼间有自己影子的小人儿,却被一把推开。
走开!外祖父说你是没用的废物,不许我跟你玩!孩子稚嫩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
宗儿,我是你爹啊...周文翰声音颤抖。
你不是!我姓赵,外祖父才是我爹!孩子跑开了,留下周文翰跪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金榜题名,骑着高头大马衣锦还乡。母亲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笑着向他招手。醒来时,枕巾已经湿透。窗外,赵家下人正在议论:听说老爷要给小少爷请先生了,肯定不要那个废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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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翰坐起身,看着镜中那个未老先衰的男人——鬓角已经斑白,眼角爬满细纹,背也微微佝偻了。不过三十出头,却像个五旬老人。他忽然明白,自己这一生,已经完了。
第二章
落叶归根
赵承宗五岁生辰那天,赵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周文翰站在偏院的门槛上,远远望着正厅里的热闹景象。小寿星穿着大红锦缎衣裳,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赵老爷满脸红光地接受着各方贺喜。
周先生,管家老李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老爷让你去厨房帮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