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良机!哀家替你杀沈氏满门,是替阿宁报仇!
萧景珩如遭雷击。他想起阿宁病中总说沈叔的药好苦,想起沈太医每次诊脉时都避开他的视线。
原来不是阿宁求死,是沈太医误诊害了她,阿宁怕他动怒,才谎称是自己求死。
不可能。他后退两步,阿宁的血书里说......
血书太后嗤笑,那是哀家让阿宁写的。她若不写,哀家便杀了沈氏满门。
萧景珩只觉天旋地转。他想起阿宁临终前望着他的眼神,满是歉意与哀求;想起云舒这些年被他折磨,却始终不肯说出真相。
原来阿宁的自愿,是被太后逼的;云舒的沉默,是为了保他最后一丝体面。
哀家这么做,是为你好。太后抚着他的手背,沈氏医术再高,终究是外臣。你若为了个罪臣之女翻案,让天下人怎么看你
萧景珩望着太后鬓间的珍珠,突然想起云舒房里那盏省油的灯。她总说省油灯不亮,可他从未想过,她是连灯油都要省着用。
儿臣累了。他甩开太后的手,先回永和宫。
第七章
雪落烬
永和宫的偏殿燃着沉水香,云舒靠在榻上,望着梁上悬着的红绸。
那是她昨夜偷偷系的,红绸下挂着个瓷瓶,里面是她用十年时间配的同心散。
与离魂散相反,这药能让人看清真相,却会蚀人心脉。
门吱呀一声开了,萧景珩站在门口,玄色衣袍上沾着慈宁宫的檀香。他手里捧着个食盒,掀开时是碗红枣粥,还冒着热气。
喝吧。他坐在榻边,舀了一勺吹凉,你总说宫里的粥太淡,这碗我加了蜜。
云舒望着他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替他煎药。
那时他还是太子,发着高烧说胡话,她守了一夜,煎的药里加了蜜,他喝着直笑:比阿宁的蜜饯还甜。
甜吗他舀着粥,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你给我煎的药,是不是也加了蜜
云舒点头。她记得他喝完药后拉着她的手,说等他当了皇帝,要封她做医正。
可后来太子妃薨了,他眼里再没有她,只有阿宁的影子。
对不起。他突然说,这些年,我对不起你。
云舒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觉得可笑。十年的折磨,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吗
她的父亲被斩,母亲撞柱,兄长被铁钩穿骨;她被烙梅花印,被灌避子汤,被当成替身羞辱。
可现在,他却在说对不起。
我查了沈氏的案子。他握住她的手,是太后伪造的证据,我会还沈氏清白。
云舒抽回手,指了指梁上的红绸。
萧景珩抬头,看见瓷瓶上贴着张纸条,是她的字迹:同心散,可解离魂散之惑,却蚀人心脉。
你要做什么他脸色骤变,这药不能喝!
云舒笑了,笑得眼尾发红。她取下瓷瓶,拔掉塞子,药粉簌簌落在香炉里。
青烟腾起的刹那,她闻到了熟悉的苦香。这是她用自己的血,掺着太子妃的遗物,熬了十年的药。
阿珩,她哑着嗓子,用唇形说,看清楚我是谁。
萧景珩突然觉得头痛欲裂,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八岁的云舒捧着药箱站在东宫廊下,十五岁的云舒替他擦药时耳尖泛红,二十岁的云舒被他按在榻上时眼里的泪......原来这些年,他错把云舒的温柔,当成了阿宁的影子。
云舒!他扑过来抱住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云舒望着他眼底的泪,突然觉得释然。她摸出袖中的碎瓷,那是十年前在永和宫捡到的,沾着朱颜碎的毒。
她将碎瓷刺进自己心口,鲜血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