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是张乘客名单，打印日期是

    2023

    年

    10

    月

    17

    日，也就是三天前。名单上有三个名字：许乐、周念、唐薇，还有那个灰色卫衣男生

    ——

    他叫陈远，影像系

    2022

    级，住址栏写着

    万宁超市后巷

    15

    号，那个地方我去过，是栋废弃的居民楼。

    手机突然震动，学校论坛弹出新帖：《207

    路末班车乘客名单更新，新增陈远，删除林悦》。配图是张模糊的名单照片，陈远的名字排在我下面，而林悦的名字被红笔划掉，旁边标着

    2023.10.14

    失踪。我想起三天前确实见过穿碎花裙的女生坐在前排，总在万宁超市那站低头玩手机，后来就没再出现。

    第二天傍晚，我在站台等到

    17:47，207

    路准时进站。唐薇坐在老位置，正在看《系统解剖学图谱》，指尖划过锁骨的章节。周念抱着实验报告挤过来，发梢沾着白色粉末：今天实验课用的是中年女性标本，右耳后有颗黑痣，和林悦的照片一模一样。

    公交车启动时，我看见陈远站在万宁超市门口，正在打电话。他穿着昨天的灰色卫衣，手腕内侧的鸢尾纹身格外清晰。车子经过超市时，他突然抬头，视线穿过玻璃与我相撞，眼中有某种东西一闪而过，像手术刀划开皮肤时的反光。

    这一站，没有人上车。

    公交车在

    17:55

    到站，比时刻表早了五分钟。下车时，唐薇突然把《系统解剖学图谱》塞给我，指尖在

    锁骨下动脉

    的位置敲了敲：今晚别回宿舍，去图书馆待到闭馆。

    她的香水味混着酒精气息，让我想起实验室浸泡的标本，乘客名单每三天更新一次，今晚零点会删掉一个人。

    我抱着书站在路灯下，看着公交车消失在街角。夜风卷起银杏叶，我看见车尾的编号

    0923

    在暮色中格外醒目，突然想起陈远住址栏的

    万宁超市后巷

    15

    号，正是三年前医科大学女生失踪案的发生地。

    图书馆闭馆时，手机弹出论坛推送：《207

    路末班车乘客名单更新，删除陈远，新增陆瑶》。配图里，陈远的名字被红笔划掉，死亡日期栏写着

    2023.10.18，而陆瑶的名字下，住址栏是

    医科大学解剖楼

    302

    室——

    那是存放尸体标本的地方。

    我摸着口袋里的青铜铃铛，是今晚周念落在公交车上的。铃铛内侧刻着

    0923，和公交车编号一样。远处传来末班车的引擎声，比平时晚了十分钟，我看见车窗里闪过穿白大褂的身影，坐在司机旁边，右耳后有颗黑痣。

    这一夜，我在解剖楼前的银杏树下站了很久。月光照亮台阶时，我看见昨天还干干净净的公告栏，不知何时贴满了寻人启事，最上面一张是陈远的照片，拍摄日期是

    2023

    年

    10

    月

    14

    日，正是林悦失踪的那天。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念发来的消息：许乐，你看见陈远了吗他借我的解剖刀模型还没还。

    消息发送时间是

    00:03，而解剖楼的钟刚刚敲过十二下。我抬头看见三楼的窗户突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