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翅膀设计。

    正午阳光最烈时，他们为齿轮嵌入树皮的镜头较上劲。蔡政踩着吱呀作响的折叠梯调整顶光，林灵在树下仰头指挥，发间金属装饰晃得他眼花。当反光板第三次脱扣坠落，他本能地伸手去捞，却忘记自己正站在三米高的树杈上。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蔡政看见无数金色银杏叶在眼前炸开。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跌进了一个充满烟雾和金属冷香的怀抱。林灵的裙撑骨架应声断裂，两人在厚积的落叶堆里滚作一团，微型电机从她腰间弹出，蹦跳着钻进他的连帽衫口袋。

    我的腰椎......蔡政呻吟着摸到半截齿轮，你往裙撑里装弹簧了

    这是最新改良的缓冲装置。林灵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假发缠住了他相机背带，不过着陆角度计算失误，备用电源好像硌到......

    他们同时僵住。蔡政的右手正垫在对方后脑勺，左手悬停在少女腰侧五公分处。透过破碎的裙撑纱网，他看见林灵耳后淡褐的小痣在随呼吸起伏，像显影液中逐渐浮现的相纸印记。

    智能手环的警报声突兀响起：检测到心率超过120次分钟，建议启动急救模式！林灵触电般弹开，发间冒出缕可疑的白烟——大概是过载的微型电机在抗议。

    收拾残局时，蔡政从落叶堆里扒出变形的反光板。林灵闷头整理断成孔雀开屏状的裙撑，突然扔过来个冰凉的东西：赔礼。

    躺在掌心的U盘还是樱花造型，但吊坠换成了齿轮与相机浮雕。设计稿2.0版本，她别开头往树上缠绷带，敢泄露就让你喝三年味营养剂。

    返程路上，蔡政发现运动相机一直没关。回放视频里记录了他坠落时的完整画面：林灵扑过来时裙摆如展翼的机械鸟，空中散落的齿轮在慢镜头里折射出虹彩，而自己惊慌的表情像极了被闪光灯吓到的流浪猫。

    当晚摄影社论坛出现匿名帖：《论安全绳在人体摄影中的必要性》，配图是挂在树梢的无人机和反光板残骸。热评第一的魔法少女不吃糖留言：建议楼主和反光板结婚，它为你承受了太多。

    蔡政泡面时摸到口袋里的微型电机，金属外壳刻着极小一行字：L.L.试验品003号。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桌上并排的樱花U盘和齿轮吊坠上，像某种未完成的电路拼图。

    鹭江大学快递站的电子屏在暴雨中闪着幽幽蓝光，蔡政抹开糊住眼睛的雨水，看见林灵正把断成两截的裙撑往自助寄存柜里塞。她今天特意接长的银灰色假发吸饱了水，沉甸甸地垂在腰间，像条奄奄一息的机械蛇。

    第36号柜欢迎您。自助终端突然播报，吓得林灵把手里的齿轮项链掉进排水沟。蔡政弯腰去捞时，运动相机从防水包里滑出来，在积水上漂成只黑鸭子。

    别管了！林灵拽着他往货架深处钻，皮质腰封的搭扣勾住他相机背带，先找能拧干衣服的......哇！两人撞翻堆成金字塔的猫粮箱，膨化食品袋爆裂的声响中，蔡政的手背蹭过她冰凉的锁骨。

    货架尽头堆着摄影社寄存的器材箱，蔡政翻出备用防水罩时，听见身后布料撕裂的脆响。转头就看见林灵正用美工刀划开快递袋，透明胶带粘在她唇边晃啊晃：快把这个套头上！

    蔡政看着印满防震气泡膜字样的塑料袋，突然理解社长为什么说动漫社都是疯子。他扯过防水罩展开：这是给镜头用的......

    现在它是高定雨衣！林灵已经把自己裹成颗会发光的茧——她找到箱底的荧光标记笔，正在气泡膜上画魔法阵。雨水顺着铁皮屋檐瀑布般泻下，蔡政发现她假睫毛掉了一半，露出原本就翘得惊人的睫毛。

    当两人终于缩进防水罩拼成的临时帐篷，智能手环又开始报警：体温过低警告！建议启动人体取暖模式！林灵咬牙切齿地戳着手环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