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时划到留下的疤痕。</p>

    真丑。</p>

    我每次看见她就会大哭，我奶就会斥责她，</p>

    “滚远点，没看到吓着我宝贝孙子了嘛？”</p>

    三</p>

    家里人都不喜欢她，就更别说村里的人。</p>

    男女老少都喜欢叫她“小傻子”“小哑巴”，甚至对我爸妈出主意卖掉她。</p>

    可惜那时候她太小了，还是个女娃，没人想要。</p>

    村里的孩子怕她，但又喜欢欺负她，远远地叫她“傻子”、“哑巴”、“妖怪”，用石子扔她，拿棍子戳她，没有人制止，他们的家长只会说，</p>

    “离远些打，等会儿她发疯别伤了你！”</p>

    我姐也从来不会反抗，还是只会咧开嘴笑着。</p>

    而这些欺负她的人中也有我的存在。</p>

    将她洗干净的衣服扔在地上，在饭菜里倒入多多的盐，故意摔了家里的碗，每次她都被骂得狗血淋头，我则乐得哈哈大笑。</p>

    可是她还是喜欢跟在我身后，也许是因为我爸说了要她跟着我、保护我。</p>

    六岁那年我跟着一群小孩玩，我姐远远跟在身后。</p>

    趁她不注意我们躲进河边的芦苇丛，她看不见我急得团团转，四处寻找，一个小孩伺机冲出去将她推进河里。</p>

    就这样一群人站在岸边看她在河里挣扎、扑腾，我姐张大嘴想呼喊却只能发出“啊啊”的低哑声音。</p>

    过了一会儿她就沉入水中看不见人，大家这才慌乱，连滚带爬地跑去找大人。</p>

    我站在河边，到处张望也没看到她，也急了，</p>

    “哑巴，你在哪儿？快出来，他们都走了，哑巴......呜呜呜......”</p>

    到后面我的声音也沾染了哭音。</p>

    直到那些大人赶来纠结着要不要下去救人，有人才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慢慢地游向对岸。</p>

    哭着的小孩停下来拍着手笑了，大人聚在一起谈笑，</p>

    “傻子还会游泳？真是活久见啊......”</p>

    没有人追究是谁推她下去。</p>

    七岁的时候我上小学，去了几个村子里唯一的学校，离家有三四公里。</p>

    我爸吩咐我姐每天接送我上学，她傻笑着答应了。</p>

    就这样去学校的第一天那些其他村的学生都知道我有个哑巴傻子姐姐。</p>

    他们学着她用手比划、张大嘴，嘲笑她是个哑巴，叫我“小傻子”，然后欺负我。</p>

    我不敢反抗，于是将气撒在她身上，放学路上我铆足了劲一脚踢在她的腿弯处，她没准备一下子倒在地上，脸磕在一旁的石头上，鲜血染红了石头。</p>

    我哭喊着跑回家告诉家里人，</p>

    “哑巴......哑巴流了好多血，要死了......”</p>

    四</p>

    只是家里没人关心。</p>

    我奶只抬头看了一眼，我妈继续烧饭，我爸举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时也只说，</p>

    “死了算了！”</p>

    天渐渐黑透，我坐在门槛上看了好久也没看见她。</p>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在我不知道多少次向外望去后终于看到了她。</p>

    瘸着腿，一身灰扑扑，血糊了半张脸，站在黑夜中像厉鬼一般。</p>

    我指着她高兴地喊：“回来了，她回来了！”</p>

    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