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在这璀璨的烟火下,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年代,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随着最后一朵烟花的消散,林晚棠转身看向陈默生,眼中满是决绝:再见了,默生。希望你以后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陈默生望着林晚棠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他轻声说道:再见了,晚棠。愿你一切安好。
寒风依旧呼啸,天台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地的烟火残骸,见证着这段充满遗憾与深情的重逢。
北京的春像裹着细砂纸的风,将肿瘤医院玻璃幕墙磨出毛边。陈默生蜷在家属等候区的金属长椅上,消毒水混着窗外丁香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他盯着手中的手术同意书,钢笔尖悬在
患者关系
栏上方,在日光灯下凝成一滴墨珠,颤巍巍地坠在纸面,洇开一团焦黑。
陈先生
护士的声音像冰锥刺破凝滞的空气。他抬头时,看见对方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病历夹,林晚棠三个字在泛黄的封皮上泛着冷光。主治医生摘下金丝眼镜,用白大褂下摆擦拭镜片,金属框在他指间轻轻叩击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骨髓移植需要直系亲属配型。
医生的声音带着经年累月浸润的沉稳,却在陈默生耳中像重锤砸在心上,我们建议先从父母开始。
陈默生的喉结上下滚动,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从胸腔深处挤出来:我是她丈夫。
话音未落,等候区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通风口的嗡鸣。邻座的老太太停下织毛衣的动作,线头从竹针上滑落也浑然不觉。
护士笔尖悬在记录板上方,狐疑地打量着他:可患者档案显示她是离异。
这句话像利刃划开结痂的伤口,陈默生下意识握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他低头望向无名指上的婚戒,铂金戒圈磨出了细密的划痕,那是
2008
年婚礼上备用的戒指,十五年间,他戴着它穿梭在空荡的公寓,看着镜中自己逐渐稀疏的鬓角。
走廊尽头传来担架车轮毂碾过瓷砖的声响,由远及近。陈默生猛地抬头,看见护士推着空担架经过,金属床栏上还残留着褶皱的床单,像张揉皱的遗书。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2018
年那个暴雨夜,林晚棠也是这样被推进急诊室,她攥着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别告诉他们...
陈先生
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如果无法提供有效亲属关系证明,我们必须联系患者的父母。
陈默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上周在
ICU
玻璃窗外,林晚棠苍白的脸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呼吸机规律的起伏声中,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等等!
他突然起身,金属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晚棠妹妹发来的消息:姐醒过一次,说别让爸妈知道...
陈默生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喉咙发紧。五年前离婚协议签署时,林晚棠也是这样用钢笔在文件上快速书写,笔尖划破纸张的脆响像碎裂的水晶。
护士开始整理文件,塑料文件夹的摩擦声刺得他耳膜生疼。陈默生扯开领口的纽扣,深灰色西装早已被冷汗浸透,衬衫第二颗纽扣上还沾着今早打翻的咖啡渍。他想起昨夜在病房陪护,林晚棠昏迷中呢喃着
默生,那声音像根细针,扎进他尘封多年的记忆。
我有结婚证。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候诊区的电子钟发出整点报时,下午三点的钟声在空荡的走廊回荡。陈默生颤抖着打开手机相册,翻出那张被他藏在云端深处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