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当电容焊在消防栓位置。

    墙缝里嵌着半块焦黑的金属，隐约能看见心脏轮廓的铸造纹。

    第七车间需要重启！

    外公撕开睡衣露出肋间的陈旧烫伤，那分明是轿车油泵的构造图。

    妈妈握着镇静剂的手剧烈颤抖，二十年机械厂大火中，正是这个位置卡住了变形的车间铁门。

    小满突然冲向飘窗。

    霓虹透过鱼缸棱镜，在外公身上投射出流动的漆色光谱。

    老人僵硬的关节忽然灌满润滑油般舒展，摆出当年在烤漆房外的姿势——

    左手虚握方向盘，右手在虚空勾勒车身的流星弧线，仿佛下一秒就要驶进暴雨深处。

    5.电压不稳

    梅雨把电线泡得发胀。

    小满蹲在阁楼检修记忆配电箱——

    其实是外婆留下的针线盒，现在塞满老式保险丝和褪色的电路图。

    外公昨晚把电视机拆成零件，用显像管玻璃在餐桌拼出第七车间的微缩模型。

    这是神经总闸。

    老人突然出现，指甲缝里的铜锈蹭在电表箱上。

    他抓起小满的蜡笔，在跳闸的保险丝旁画出树状闪电。

    每周三下午三点...

    话音被雷声劈断，窗外闪过救护车的蓝光。

    妈妈冲进来时打翻了降压药瓶。

    小满看见她藏在医药箱底的X光片——

    外公颅骨内侧附着金属阴影，轮廓像极了烧焦的机械心脏。

    雨滴砸在显像管玻璃上，折射出1963年烤漆房外的暴雨，年轻的外公正用身体护住未干的轿车外壳。

    6.接触不良

    知了在电表箱里筑巢。

    小满偷出妈妈锁着的工具箱，用焊枪给台灯改装成记忆探照灯。

    外公脖颈后的月牙疤开始发烫，皮肤下透出齿轮转动的幽蓝荧光。

    电压220伏，频率50赫兹。

    老人突然背诵起机械手册，把拖鞋塞进微波炉当变压器。

    当小满将灯罩对准全家福时，照片里的婴儿突然睁开眼，虹膜里旋转着轿车仪表盘。

    妈妈尖叫着拔掉插头。

    黑暗中外公的瞳孔变成两个微型车灯，在墙面投射出燃烧的车间蓝图。

    火舌舔舐的阴影里，三十七个氧气罐排列成星座图案，有个扭曲人影正在给机械心脏安装保险阀。

    7.过载保护

    空气里飘着融化的绝缘皮味道。

    外公把冰箱改造成临时冷柜，将芒果冻成1963年的汽车润滑油。

    小满发现他手背浮现出半透明纹路——

    是轿车电路的荧光投影。

    记忆超频会烧毁主板。

    老人用冻僵的手指在霜雾上画示波器，波动曲线竟是妈妈婴儿时期的哭声频谱。

    当小满触碰到结霜的机械心脏残片时，阁楼突然传来爆炸声。

    他们冲上去时，只见外婆的缝纫机迸发着电弧。

    外公正将彩色线轴接入配电箱，绣花针在亚麻布上自动游走。

    织出燃烧的车间里，年轻的他抱着个啼哭的婴儿冲出火海——

    那孩子脖颈后有颗月牙状胎记。

    8.静电干扰

    秋燥让毛衣迸出蓝色幽灵。

    小满的作业本上，所有数字都变成了零件编号。

    外公开始用梳子给沙发除静电，说这是清除记忆缓存，可梳齿间缠满妈妈小时候的头发。

    深夜，小满被电磁噪音吵醒。

    老人站在微波炉前，将全家福塞进转盘加热。

    照片在辐射中渐渐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