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住口!赵从捂住她的嘴,掌心全是汗,我去,我什么都依你。
雕花床晃动不止。章嘉望着帐顶绣的鸳鸯,突然笑出声:赵从,你比我夫君强百倍,怪不得你娘子总说你夜夜辛苦。他咬着牙不说话,指尖掐进她腰窝:夫人若再胡言,我……你怎样章嘉勾住他脖子,你敢掐我你儿子还在府里呢。
赵从摸着章嘉小腹叹气:若真有了,你打算如何她把玩着他的发带:就说是我夫君的种,反正他半年才装模作样一次。突然捏紧他的下巴,你长得像他,没人会怀疑。连你儿子狗剩,都有三分像他幼时的模样。
暮色四合时,章嘉站在廊下,看着赵从送儿子去府学。狗剩穿着新裁的青布衫,跟在少爷身后,背影竟有几分相似。
夫人,老爷来了。丫鬟的通报惊醒她的思绪。章嘉赶紧披上外衫,看见夫君站在门口,脸色比月光还白:听说你有喜了她福了福身子:托老爷的福。江从默点点头,转身时衣摆扫过烛台,火苗窜起半尺高:也好,侯府总算有后了。
丫鬟退下后,她摸着肚子喃喃自语:孩子啊,你爹是管家,可你要做侯府的嫡子,这世道,谁长得像主子,谁就是亲爹。
丈夫临终前咬破手指按的红手印还未干透,在素白信笺上像朵开败的梅。她盯着灵堂中央的棺木,漆面上新描的螭龙纹还带着松烟墨香——
夫人,宗亲们到了。
祠堂内烛火摇曳,二叔公的拐杖咚地杵在蒲团前:老三媳妇,从默去得突然,这孩子……他浑浊的目光落在襁褓上。
章嘉扑通跪下,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夫君说给孩子取名‘从嘉’二字,是要孩子从侯府,嘉世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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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公的拐杖重重敲地:空口无凭!血都没验,怎知不是野种
章嘉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银针刺破婴儿指尖,血珠滴入白瓷碗,又划破自己中指。两滴血珠在清水里缓缓相融时,祠堂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碗水早在昨夜就被她让赵从的娘子掺入羊血。
够了!老夫人按住二叔公扬起的拐杖,
她望向章嘉,目光落在婴儿腕间玉镯上,明日便写入族谱,名江从嘉,是我江家嫡孙。
待宗亲散去,她踢开脚边的纸扎童男,对跟来的账房先生低语:把夫君名下的田产,都记在我名下。
七日后落葬,章嘉抱着从嘉站在坟前。棺木入土时,她突然指着坟头干嚎:从默啊,你怎么舍得留我们母子……泪水砸在婴儿眉心,却在转身时被她迅速抹掉——赵从递过来帕子,
夫人,二叔公在查三年前的漕运账。青禾的通报打断思绪。章嘉摸着从嘉熟睡的脸,突然笑了——赵从早已将伪造的亏空账本塞进二叔公的库房,此刻顺天府的差役,怕是已围了二叔公的庄子。
祠堂内,二叔公的咆哮混着算盘响:这五万两银子的亏空,分明是从默生前私扣!章嘉抱着孩子推门而入,襁褓边缘露出半幅盖着江从默印鉴的手札:叔伯明鉴,从默临终前说,这笔银子,都用在修缮祠堂了。她望向老夫人,祖母可记得,去岁祠堂梁柱换新,正是从默亲自监工
老夫人点点头,目光落在手札上的朱砂印:我记得,从默左手小指有疤,按印时总会偏三分。她盯着手札上的红印,确是我儿笔迹。
二叔公的脸瞬间青白,拐杖当啷落地。章嘉趁机将孩子塞进老夫人怀里,从嘉最近总在夜里哭,说梦见爹爹指着祠堂梁柱喊疼。
入秋,章嘉带着从嘉拜访顺天府尹。知府大人接过验亲文书。
她适时翻开文书末页,江从默的墨笔小楷清晰可见:章氏贤良,所出之子从嘉,乃江家血脉。
回府路上,青禾附耳低语:赵嬷嬷在二门当差,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