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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御史。

    谢砚秋望着他腕间银镯,忽然想起萧承煜曾说那是沈家祖传。

    原来十年前,他毒杀发妻沈氏后,竟将遗物送给了情妇苏晚吟,甚至戴在他们的儿子手上。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复仇。她不是问句。

    沈砚之忽然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极了展翅的燕:夫人不也是为了揭穿萧承煜的伪善

    他从怀中掏出半幅烧焦的婚书,这是从荒庄供桌下找到的,萧承煜与我生母的婚书,日期在你之前。

    暮色中,谢砚秋接过婚书残片,看见萧承煜与沈氏的朱砂印泥早已褪色。

    十年前,她父亲以救命之恩逼萧承煜娶她,却不知他早已心有所属,甚至在成婚后第三年,还在给白月光写情书。

    明日随我去个地方。沈砚之将银镯褪下,塞进她掌心,有些真相,需要当面撕开。

    谢砚秋望着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或握刀留下的痕迹。

    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竟在十年后,成了她破局的关键。

    更夫敲过申时三刻的梆子,马车停在城郊荒庄前。

    沈砚之扶她下车时,指尖在她掌心叩了三下——这是他们新的暗号。

    庄门推开时,腐木味混着尘土扑面而来,正厅供桌上的画像让谢砚秋猛地攥紧银镯。

    画中女子身着嫁衣,眉间朱砂痣与沈砚之眼角那颗如出一辙。

    供桌下散落的书信里,萧承煜的字迹清晰可辨:晚吟亲启,今日在市集见了卖糖画的老儿,想起你最爱……

    她才是我的生母。沈砚之踢开脚边的烛台,火苗窜上帷幔,映得他眼底一片血红,萧承煜为了攀附你父亲,毒杀发妻,又用我生父顶罪,让我母亲以‘苏晚吟’的身份苟活,替他做洗钱的幌子!

    谢砚秋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雕花屏风。

    屏风后忽然掉出个木盒,里面装着半瓶鹤顶红,瓶身贴着绿萼桃汁的标签——正是十年前侯府后园绿萼桃突然枯死的真相。

    现在你信了沈砚之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萧承煜根本不是洁身自好,他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远处传来车马声,谢砚秋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沈砚之迅速吹灭烛火,将她拽到假山后,袖中短刀已然出鞘。

    月光透过破窗,在萧承煜走进庄门的瞬间,照亮他腰间的玉佩——与沈砚之的残片严丝合缝。

    砚秋萧承煜的声音带着惊诧,你怎么会在这……他看见供桌上的画像,瞳孔骤缩成针尖,沈氏……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谢砚秋

    将银镯套回他腕间,侯爷是想说,发妻早已病逝可这银镯,为何会在你‘义子’手上

    萧承煜脸色惨白,视线落在沈砚之腰间的玉佩残片,忽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你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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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敢什么沈砚之冷笑,敢认回亲生父亲敢替母亲报仇

    他抬手掷出短刀,刀刃擦着萧承煜耳畔钉入墙中,刀柄上系着的,正是谢砚秋的红珊瑚镯。

    谢砚秋望着这对父子,忽然想起十年前萧承煜教她读书的场景。

    那时他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如今她才明白,他的黄金屋,是用别人的骨血砌成的。

    明日端阳宴,陛下会在御花园设宴。

    她从袖中取出漕运账本,我替侯爷拟的奏疏里,多写了几笔‘修缮河堤’的开支,不知陛下看了会作何感想

    萧承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杀意。

    沈砚之却在此时握住谢砚秋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侯夫人不过是替夫分忧,倒是侯爷——

    他指了指供桌上的鹤顶红,当年沈氏之死,御史台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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