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书房里,陆沉正对着保险柜里的亲子鉴定单发呆,指尖反复摩挲着父亲:陆沉的字样。
旁边摆着从陈伯那里拿到的钥匙,上面系着根红绳,是苏晚去年本命年时给他编的,他却随手扔进了抽屉——直到今天才发现,绳结里还藏着粒小小的转运珠,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3:撕碎的日记
落地钟敲过第五声时,陆沉的指尖在书柜第三层摸到了硬壳笔记本。
牛皮封面磨得发毛,边角卷着,像被人反复揣在口袋里摩挲过——是苏晚大学时用的笔记本,扉页上还贴着她和父亲在老宅海棠树下的合照。
纸页泛黄,钢笔字迹洇着水痕。陆沉翻到中间,看见第47次孕吐几个字被画了圈,下面写着:
凌晨三点吐在洗手池,怕吵醒阿沉,用牙膏盖着味道。医生说胎盘低置,再熬夜整理账本会大出血。
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下一页的日期是半个月前:陆明说老宅下周拆迁,推土机已经停在巷口。
我跪在书房求阿沉,他捏着威士忌杯笑:‘苏晚,你娘家破落户还配提条件’后来我在他外套里发现拆迁合同,甲方签名是林小羽。
钢笔字写到这里突然变浅,像是笔尖划过泪水:今晚翻到阿沉生母的日记,原来继母当年换走翡翠镯子时,他就在门外。他听见我磕头的声音,却没推门进来……
最后一页停在三天前,字迹潦草得像被风吹乱的草:陈伯说陆明买通了医院护工,要在我产检时动手。
如果我出事,保险柜第三层有亲子鉴定和老宅地契,阿沉,其实你母亲的——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压抑的抽气声。
陆沉心脏猛地收紧,笔记本啪嗒掉在地上,他冲下楼时,看见厨房地面散落着青花瓷碎片,苏晚正蹲在地上捡,手腕被划出道血痕,血珠滴在瓷砖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别动!陆沉慌忙去拉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时,发现那道伤的位置,和前世他甩花瓶砸中的地方分毫不差。
当时他骂她下贱,说她故意用伤口博同情,却不知道她是为了护着怀里的老宅地契。
苏晚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指尖还攥着半张泛黄的纸。
陆沉看清那是大学录取通知书,江城师范大学中文系的烫金字被撕成两半,日期停在2018年8月——正是他们结婚的月份。
我、我去拿创可贴。苏晚声音发颤,想站起来却被碎瓷片硌到膝盖。
陆沉看见她睡裙下摆沾着粥渍,想起凌晨三点他在书房听见的响动,原来她不是在偷溜出门,而是在熬他爱喝的南瓜粥。
蹲下身帮她捡碎片时,陆沉发现橱柜里摆着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晒干的海棠花。
那是老宅院子里的树,苏晚每年春天都会去摘,说晒干了能泡花茶——前世他嫌土,把花全扔进了垃圾桶,她躲在阳台哭了整夜。
疼吗他捏着她的手腕,伤口不深却在渗血。
苏晚盯着他衬衫上的酒渍,突然想起昨晚他应酬到凌晨,回来时满身香水味,却破天荒没踢翻她放在玄关的拖鞋。
不疼。她低头抽回手,指缝里露出笔记本残页的边角。
陆沉看见上面写着阿沉最近总摸我肚子,可他不知道,宝宝已经会踢人了,墨迹被水晕开,形成个小小的泪斑。
厨房吊顶灯忽明忽暗,映出苏晚眼下的乌青。
陆沉注意到她颈间戴着条红绳,坠着块碎玉——是他生母留下的平安扣,摔碎后苏晚用金缮修补,每天贴身戴着。以前他笑她寒酸,现在才明白,那是她在陆家唯一的护身符。
笔记本……在书房第二层。苏晚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