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襁褓布,上面用玄鸟血写着苏氏女——正是她母亲闺名。
你以为萧景煜当真不知淑妃的笑声激起井壁回响,他生母被柳氏烧死那夜,可是亲眼看见苏家暗卫从火场抱出个女婴...
惊雷炸响井口。沈昭月想起皇帝摩挲荷包时的神情,想起他望着自己脖颈勒痕时的欲言又止,突然浑身发冷。
子夜暴雨倾盆,沈昭月抱着玉玺闯进兰芷轩。烛火摇曳处,萧景煜醉倒在鸳鸯榻上,手中攥着她前世缝的荷包,脚边散落着数十个空酒坛。
苏...阿月...帝王突然拽住她手腕,将人拖入怀中,朕找了你...十二年...
浓烈的酒气混着龙涎香。沈昭月挣扎间扯开他衣襟,赫然看见心口纹着玄鸟图腾——与云霜的一模一样!
冷宫那口井...朕每晚都去...萧景煜的泪砸在她锁骨,可你总是不肯入梦...他忽然咬破舌尖,血珠抹在沈昭月眉间,这次别走了...阿月...
沈昭月如坠冰窟。前世鸩杀那日,萧景煜也曾这样唤她乳名。当时以为的羞辱,竟是...
窗外闪过黑影。沈昭月劈晕萧景煜,从他枕下摸出半块兵符,背面刻着赠吾妻阿月。兵符裂痕处粘着焦灰,正是她手中襁褓布的质地。
五更鼓响,昭阳宫突然火光冲天。沈昭月冲进火场时,柳贵妃正攥着先元后的画像狂笑:那个贱人临死还护着野种...本宫就送她们母子地府团圆...
原来陛下真是元后亲子。沈昭月挥袖扫开浓烟,而你,不过是偷龙转凤的腌臜货!
柳贵妃的护甲劈面而来:那又如何萧景煜喝了十二年断魂汤,早该...
该怎样
萧景煜玄甲浴火而来,剑锋挑飞柳贵妃发髻。龙骧卫抬进十口铁箱,里头装满与北狄往来的密信,每封都盖着柳氏私印。
当年你父兄勾结北狄,害死元后,又用巫蛊咒杀太后。帝王剑尖划过柳氏咽喉,真当朕不知道
沈昭月突然呕吐。假死药的余毒混着震惊翻涌,她看见萧景煜拾起自己掉落的玉玺,将兵符轻轻放在上面——缺口严丝合缝,正是开启前朝宝库的密钥。
昭阳宫走水,贵妃殁了。萧景煜打横抱起昏厥的沈昭月,传朕口谕,柳氏九族,明日午门腰斩。
暴雨浇灭残火时,沈昭月在帝王怀里睁开眼。他心口的玄鸟纹浸着血,与凤钗红芒交相辉映:阿月,这次朕绝不放手。
宫檐下的乌鸦啄食着柳贵妃的眼珠,血滴在焦土上,开出一朵诡艳的曼陀罗。
局中局
子夜的梆子声裹着雪粒子,在琉璃瓦上敲出细碎的响。沈昭月倚在长乐宫的暖阁里,指尖抚过凤钗上新裂的纹路——那血丝已爬上凤首,凝成一滴欲坠的朱砂泪。
娘娘,柳家侄儿已换进西偏殿。云霜捧着鎏金暖炉进来,炉灰里埋着半截柳氏令牌,淑妃那边递了话,说子时三刻有好戏看。
沈昭月将暖炉掷向窗棂。火星溅在鲛绡帐上,烧出个焦黑的柳字:那就让咱们的贵妃娘娘,看看什么叫作茧自缚。
更漏滴到三刻时,宫墙外突然响起夜枭般的哨声。八个黑衣人扛着麻袋翻进西偏殿,袋口露出缕与沈昭月常服同色的衣角。云霜伏在梁上,看着他们将麻袋扔上锦榻,又往香炉里撒了把合欢散。
该换药了。她轻巧落地,袖中银针闪过寒光。
寅时未至,柳贵妃的鸾轿已堵在宫门前。禁军统领带着乌泱泱的侍卫撞开殿门,却见榻上赤条条缠着两人——柳家侄儿正与那黑衣首领颠鸾倒凤,满地散着北狄纹样的密信。
好个忠烈柳氏!沈昭月裹着雪狐氅缓步而来,腕间银铃惊飞檐上寒鸦,连私通敌寇都要挑本宫的寝殿。
柳贵妃的护甲劈断珠